仲夏看了看,发现自家老爸居然不在,觉得稀奇。这种事情自家老爸不是老是一马当先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没多久,杨村长就来了,仲夏再看时就发现自家老爸不知怎么就混在人群里了。仲夏觉得自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粮食都是按照人头分的,每家多少都有定数,错不了。倒是其他的分多分少按照个人家里的需求,可以适当的调试。比如家里麦秆还有许多,想多要些苞米高粱杆子,就能适当的调配,村长也是同意的每捆麦秆儿豆杆儿多些,苞米高粱少些,但是苞米高粱长得高,这样一来就差不多少了,也不存在什么不公平了。
虽说可以自己调整,但是王家每年都只要麦秆,别家分到了最后就只剩下苞米杆子和高粱杆子了,虽然不乐意,但是这个顺序一直都是按照工分由多到少的顺序分的,排在后面的也无话可说。但因为王范氏将糙垛堵在屋后道上的做法,便热昂人十分反感了。
今年王家的名额照样排在前面,付家的工分只是排在前十,并未多突出,也便不着急,分柴火可是个慢活儿,这一天都不一定分的完,他便找了个地儿坐着了。
一家挨一家,都不会缺了少了,只是先后问题,大家都有经验也不着急,分了柴火的人家,借了生产队的牛车,用牛拉着几趟,便送回家了,至于回家后怎么落,是自己的事儿了。眼看着中午之前是到不了自己家的人家便决定下午再来,怎么也得吃了饭才好干活啊,人群才要散去,便被一个女高音给拉回来了。
&ldo;啥玩意儿!村长,你可不能这么偏心眼儿啊,俺们一年勤勤恳恳的干活,临头来连点柴火都不给,这可怎么让人活啊!&rdo;王范氏的哭声既有特色,先扬后抑声调协调,女人一哭二闹上吊对一般的男人都有效,可惜杨村长在农村这么多年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最烦就是女人不讲理还瞎嚷嚷。
&ldo;赶紧给俺收了,你当这是你家呢,想哭想闹回家去!这件事可不是俺一人的意思,邓支书,你来给她讲讲。&rdo;杨村长明显懒的理这个泼妇,&ldo;好好的给她上上课,让她这瓜瓤子开开窍。
&ldo;啥大伙儿的决定,肯定是有人嫉妒俺们家,才给俺们告黑状。&rdo;王范氏气的牙痒痒,自己家搓绳子赚钱怎么了,有能耐你也搓啊!
&ldo;呦,王大娘,你们家不是今年的工分冠军吧!连个季军都没落上,还牛什么牛,人家不嫉妒第一倒是嫉妒你这个第四,真是笑死人了。&rdo;一边儿一个小媳妇一看便是伶牙利嘴的,看不惯王范氏的样儿,开口一点不客气。
仲夏在上面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嗑上瓜子,围观围观。可惜现在瓜子都是要票才能买到的稀罕货,还炒的糊巴巴的,她家又没有种向日葵,只能想想罢了。
&ldo;我呸,孙家媳妇俺告诉你,小小年纪便不尊老,小心老了没有好报,伶牙俐齿少管教的,有你啥事!你在哪穷咧咧,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媳妇,没个羞臊!&rdo;王范氏最是不怕吵架的,四十多岁的人了,跟个小辈吵架一点不打怵。
&ldo;哎呦喂!哪个比得上王大娘啊,现在王家奶奶还在炕上呢吧,可不就是您的功劳,这王有贵真真是个窝囊废!连个婆娘都管不了,倒让她差点气死老娘!要是以后俺儿子娶这样的媳妇儿,俺就用大铁锨打她一顿,最后赶回家去!&rdo;转而仿佛幸灾乐祸般笑道&ldo;啧啧,这男人离婚可以再找,毕竟有本事便有女人要,可这女人离了婚,要相貌没相貌,要品行没品行,哈哈……你说这么个人以后得过啥日子!&rdo;
中国老百姓看热闹是天性,一会儿的功夫人都聚会来了不说,还有那嘴臊的小媳妇搭腔,不一会儿便和王范氏吵上了群架。
杨村长和邓支书此时都仿佛老僧入定,看不见一般由着他们吵,邓支书虽说也是个爱唠叨的,但是十分有自己的准则。所以这个时候不管她们由着她们吵也是件稀奇事儿。不过杨村长一点不怕她们打起来,王范氏精着呢!这么多女人吵她一个,她是占不着便宜的。
&ldo;好了!&rdo;邓支书看着差不多了,忙吼了一声,让全场静了下来,&ldo;你看你们像什么样子!尤其是你‐‐王范氏,你家每年要的柴火堆在屋后读者道,今年让你家后选还有什么话说!大家都提了几次意见,这次才给你处分你不承认错误改正错误就算了,你还敢请词夺理。还有你们几个跟着长辈有这么喊得么!&rdo;
&ldo;她算哪门的长辈!&rdo;
&ldo;邓支书你是文化人,你看看这帮小娘们都要上天了,这也不管我们死活了呀……两样糙可不能一起堆,我们那地儿小,屋后放着旧糙堆怎么了,那不是还有一人的地方过路呢么。&rdo;王范氏不依不饶道。
&ldo;谁说那地方是你们家的了,谁准你把自家东西往公用的路上摆了!&rdo;一个小娘子气不过,扬声便吵。这王范氏没有孩子,大家起初都看她可怜让着她几分,小来小去不爱计较,谁知道她蹬鼻子上脸,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ldo;既然你每年都说新旧糙不能,两样糙不能往一起堆,今年就给你分一样儿,你家屋前不是还有好多玉米杆儿么,玉米杆儿都给你,你就别其他的了。&rdo;
&ldo;邓支书,你这么做就是区别对待,俺也是zg人,也是向着国家,向着d的,你这么做就是在破坏d组织的领导阶层的威信,你让俺们以后怎么信服你。&rdo;这话可不是王范氏能说出来的,而是念过几年书的王有贵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