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心头血,而是舌头破了流出来的血。
他呸呸往地上吐着血沫,一只手仍旧紧揪着江寒,黑眸圆睁,怒瞪着她低吼:“你这笨蛋,我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你放手,我才不管你什么话……”
迎着沈大人又凶又恨的目光,江寒虽然梗着脖子,却莫名有些虚。
她应该没理解错,小老婆不也是老婆吗?
“明天,我就去你家提亲!”沈大人恨声道。
“不行,我都说了我不……”
“你再给我提妾字,我就要你好看!”
“……”被喝住的江寒,本能地捂住嘴。
“真没见过,比你更蠢的!”沈大人嫌弃地瞟她一眼。
“谁,谁让你不说清楚……既然知道我脑子不拐弯,干嘛还要绕圈圈?”想起之前心里的那抹酸,她顿觉丢人至极,跺脚恨声骂道,“耍我,很好玩吗?”
“哼,谁耍你了?谁让你,只关心,吕同他俩?”
江寒一阵气结,瞪着沈大人嘴角的血渍,忿忿地嘟囔:“你这么讨厌,我可没说要嫁你……”
“那可由不得你,我的舌头被你废了,你得负责。”
“明天给你买点药。”
“不行,必须是肉偿,还得一辈子。”
“不要脸,谁跟你一辈子!你家一堆破事!”
“我不只要脸,还要人——我已被过继到三房,上无父母,只有祖父。”
还有这种好事?
江寒心中微喜,表情却微妙,狐疑问道:“你,是特意回去办这个的?”
“不然呢?”
被他灼灼的目光一烫,江寒赧然垂头,感动之中生出愧疚。
自己先前居然那样误会他……
“对不起!”
沈大人冷哼一声,说道:“以后,不准乱发脾气。”
“我,我不是不知道嘛……”
“还犟?”
江寒吐了吐舌头,立即转移话题:“那,你还要不要继续剿匪?”
“当然。不过,虎头寨已灭,其他零散匪窝,不足为惧……”
“……”
两人站在茅亭旁,浑然忘我地将话题越扯越远。
西去的月亮终于落下了山,可能不愿再听见,这对无聊男女的甜言酸语,就像假山下彻底昏死过去的几个贼人,花园外迟迟不敢进园的一众兵士。
只是,酸酸甜甜都是生活的滋味——月亮落了,太阳就要升起,明天,或有阴晴,或有圆缺,但人生四季的美好,仍等着他们携手去体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