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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ldo;班丁太太,麻烦你过来一下。&rdo;

史劳斯先生咻咻地迸出这些话,一反常人说话的方式,房东太太踏着怀疑的脚步走向他。

&ldo;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警告,&rdo;房客的面孔因为惊惧和激动,扭曲得很难看,&ldo;别以为你可以躲避幡然变节的下场。班丁太太,我信任你,你却背叛了我。但是我有更大的力量保护我,因为我还有许多任务要完成。&rdo;而后,他又压低声音,嘶嘶地吐出,&ldo;你的结局会像苦艾一般苦涩,像利箭一样刺痛,你会走向死亡,大步踏入地狱。&rdo;

即使嘴里不断地在说这些奇怪的话,史劳斯先生的眼睛仍四处搜索,寻找逃生之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帘子上的一个小牌子上,上面写着:&ldo;紧急出口&rdo;。班丁太太以为他会从这里逃出去,没想到他的作法出乎她意料。他将班丁太太留在一旁,走到出口附近,手伸进口袋一会儿,之后拉住管理员的臂膀说:&ldo;我病了,觉得非常地不舒服,是里面气氛的关系,希望你以最快的方式让我离开,如果昏倒在里面,尤其倒在这些女土面前,会很难堪的。&rdo;他说得很快,左手飞快地伸出,在那人手掌上放了东西,&ldo;我看见那边有个紧急出口,能不能让我从那里出去?&rdo;

&ldo;是的,先生,我想没问题。&rdo;

这人犹豫了一下,微微感到不安。他看了看黛丝,黛丝红着脸微笑,一副快乐而事不关己的样子;他再看了看班丁太太,班丁太太则是脸色苍白,当然,刚才房客突发的状况是会让她忧心忡忡‐‐霍普金手上的金币很令他兴奋,巴黎的警方官员也不过给了他六便士,这些外国人真是小气!

&ldo;是的,先生,我可以让你从那边出去,&rdo;他终于说了,&ldo;或许你可以到外头站一会儿,在外面的阳台上,你会觉得舒服些。如果你要再进门就走前门,因为这门只能出,不能进。&rdo;

&ldo;好的,好的。&rdo;史劳斯先生赶紧说,&ldo;我明白,如果我舒服了些,会从前门进来,再付一次入场费,这很合理。&rdo;

&ldo;不需要这样,只要向他们解释就行了。&rdo;

这人将帘子拉到一边,用肩膀抵住门,门突然开了,外面的光线让史劳斯先生一时看不清楚。

他用手遮住眼睛,喃喃地说了声:&ldo;谢谢,我得立刻离开这里。&rdo;

沿着阳台的铁梯可以通到一个小院子,门一打开就是街道。

史劳斯先生看了看四周,觉得浑身不适而且晕眩,如果从这阳台跳过去就可以得到永久的解脱了。

但是不行,他立即摒除了这个念头,这是来自心底的诱惑。他的脸上再度呈现愤怒的表情,他想起了房东太太,他如此善待这女人,没想到她竟将他出卖给他的头号敌人‐‐多年前将他监禁在疯人院的警官,而他‐‐史劳斯先生,可是一个头脑绝对清楚的人,在这世上有个伟大的复仇工作要执行。

他踏出屋外,帘子远远地被抛在后面,屋内的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高瘦的身影消失了。

连黛丝都开始害怕了。

&ldo;他看起来很不舒服,是不是?&rdo;她转身问霍普金先生。

&ldo;是啊,真是可怜,这是你的房客吧?&rdo;他同情地看着班丁太太。

她用舌头润了润嘴唇,喃喃地说:&ldo;是的,是我的房客。&rdo;

第二十七章

霍普金先生邀班丁太太和漂亮的黛丝继续参观恐怖屋,但是班丁太太说:&ldo;我想我们应该回家了。&rdo;

黛丝也只好顺从了她。这女孩对房客突然消失感到迷惑,而且有点害怕。或许这种不寻常的感受是因继母脸上惊讶、痛苦的表情而引起的。

两人慢慢地走出蜡像馆回家,一到家,黛丝就将下午史劳斯先生怪异的行为告诉了父亲。

&ldo;我想他不会在外头待太久的。&rdo;

班丁沉重地说,还对妻子投以焦虑的目光。她看起来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从她的表情可看出事态不妙‐‐非常地不妙。

时间过得真慢。三人都觉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黛丝晓得今天千德勒不会过来了。

大约六点钟左右,班丁太太上楼去,点亮了史劳斯先生起居室的灯,害怕地看着四周。每一件景物都让她想起他,桌上有她的《圣经》和他的《古登氏索引》,放在那儿一如他离开的时候。

她向前走了几步,听听门后是否传来喀啦喀啦的开锁声,这声音表示房客回来了;接着她又走到窗边向外看。

外头这样寒冷,他一个人在外游荡,无家可归,又没有朋友,而身上带的钱恐怕也很少吧?

她突然转身,走进他的卧室,打开镜子下的抽屉。

她看见了那矮了许多的钱堆。

如果他带着钱出门就好了,她心里难过地揣测着,不晓得他有没有足够的旅费,继而,她突然想起房客给了霍普金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一枚金币或是多少钱。

史劳斯先生在她耳边讲的那番残酷而充满威胁的话,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困扰。这真是个天大的错误,她非但没有出卖他,还处处庇护他,让他保有他可怕的秘密,而且,她会伪装,伪装她如果早知道甚至猜疑过史劳斯先生并非暂时性的失常,而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杀人犯,她根本不会为他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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