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酿苦瓜和藕丸子都放在柴火灶上一起清蒸，高盼负责烧火。他们这儿是县郊，路边和田地边上长满了茅糙，母亲喜欢柴火烧菜，每年都要去割好多茅糙回来晒干备用，到现在都还没用完，还能够烧上一阵。做清蒸菜高凉就喜欢用柴火，火猛，水蒸气才足，这样菜才能在短时间内蒸熟，能保持菜的鲜美。因为蒸菜有点噎人，高凉又做了一锅非常清淡的大骨海带汤。然后和高珊一起端着蒸好的酿苦瓜、藕丸子以及海带汤到李家去，李俊伟看见她们就嘻嘻笑了起来：&ldo;哥，高凉真的给你做好吃的了。&rdo;李俊毅正躺在c黄上看书，听见李俊伟的话，赶紧起身出来一看：&ldo;这是什么菜？苦瓜吗？&rdo;李俊伟有些不太满意：&ldo;便宜你了哥，我不爱吃苦瓜。&rdo;高珊做了个鬼脸说：&ldo;你不吃拉倒，俊毅哥和奶奶多吃点。酿苦瓜可好吃了！一点都不苦！&rdo;刚刚他们就已经在家尝过了。李俊伟朝高珊努了一下嘴，显然不相信她。高凉看着李俊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ldo;俊毅哥你的手要不要紧？&rdo;李俊毅抬抬胳膊：&ldo;没事，不出两天就好了。我还从没吃过酿苦瓜呢，尝尝。&rdo;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王奶奶赶紧喝住他：&ldo;俊毅，你这孩子，都不洗手就抓菜吃，赶紧拿筷子去。这么不讲卫生，不知道跟谁学的。&rdo;李俊毅悄悄做了个鬼脸，乖乖跑到厨房去洗手拿筷子。高凉低着头偷笑一下，然后拉着妹妹回去了。临走高珊还不忘提醒李俊伟：&ldo;你不吃会后悔的哟。&rdo;果然，李俊伟在李俊毅大快朵颐酿苦瓜的时候，他只吃藕丸子，等到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吃酿苦瓜的时候，才悔之晚矣，最后两块酿苦瓜被他奶和他哥瓜分了，李俊伟欲哭无泪：&ldo;原来这么好吃，一点都不苦，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rdo;李俊毅白了弟弟一眼：&ldo;人家珊珊都提醒你了，你把人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吃不到。&rdo;高凉没再让李俊毅教自己骑车，傍晚她摆完摊回来，推出自己家的自行车在院子里滑行，好几次都不敢上去。李俊毅见状又要来扶她，她死活不肯，最后为了避免让李俊毅扶她，她咬着牙坐了上去，然后一踩脚踏板，车子骑了起来。李俊毅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他看见高凉虽然骑得歪歪扭扭的，但并没有倒下去，骑出一段，车突然停了下来，李俊毅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抬，高凉安稳地下来了，并没有摔着，他松了一口气。高凉扭头看向李俊毅，大声说：&ldo;俊毅哥，我会骑啦！&rdo;语气中带着兴奋。李俊伟朝她伸出大拇指，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边李俊伟小声地和高珊说：&ldo;珊珊，你姐什么时候再做那个酿苦瓜啊？&rdo;高珊翻了个白眼：&ldo;叫你吃你不吃，我姐没说要再做。想吃的话等着吧！&rdo;李俊伟心里无边地后悔，他打定主意，将来不管高凉做什么菜，哪怕是自己最不爱吃的，也要先尝尝。上门说媒李俊毅离家那天，李俊伟的通知书刚好送到，这一天王奶奶真是几多欢喜几多愁。欢喜的是小孙子考上大学了，愁的是大孙子就要离家了。要知道俊毅从小就是她带大的，从来没长时间离开过她，虽然这孩子调皮捣蛋，惹是生非，但奶奶知道，他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从来都不让她干重活粗活，如今这孩子要走了，她心里便止不住地发酸。李俊毅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行囊，李俊伟站在一旁：&ldo;哥，你就不能晚几天再走吗？等爸妈回来吧，我已经打了电话，他们顶多还有两天就回来了。&rdo;李俊毅扭头看着弟弟，直起腰来：&ldo;还是不了，早就和文武商量好的，票也买了。就是不能喝你的喜酒了，抱歉，俊伟。&rdo;李俊伟摇头：&ldo;我没关系。你都不想看看爸妈吗？&rdo;一般家庭如果有兄弟，年纪相差不大的，家里多半会鸡飞狗跳，李俊毅和李俊伟两人也是经常争吵的，不过都是些琐事，大部分时候李俊毅还是很照顾弟弟的，所以李俊伟心里对大哥也是很尊重的，觉得大哥非常了不起。李俊毅转过身去继续整理自己的行囊：&ldo;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也不是走了就不回来，说不定过俩月就回来了。再说爸不是也在准备转业了吗。&rdo;他爸当了二十多年的兵，终于要转业回地方了。李俊伟无言地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他知道，如果爸妈回来，多半是反对大哥走的路，大哥这个时候离开，也是为了避免跟父母起冲突吧。他也不知道大哥选的路是对是错，但他支持大哥，人生路就该自己走，而不是听从父母的安排，否则一眼就望到头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李俊毅将提包的拉链拉上，转过身对弟弟说：&ldo;这段时间你就多陪陪奶奶。&rdo;他从小就待在奶奶身边，这次离开，奶奶肯定会不适应的。&ldo;我知道。&rdo;高凉拿着两个玻璃瓶过来了，看见王奶奶正坐在走廊上fèng补衣服：&ldo;奶奶，您忙什么呢？天都快黑了，您还看得见吗？要不我来帮您吧。&rdo;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夏天里最舒服的时间，太阳已落，天色未晚，暑气已消，不像白天那样逼得人不敢出门。王奶奶戴着老花眼镜，从从镜片后方抬起眼睛：&ldo;是凉凉啊。我在给俊毅钉扣子。&rdo;高凉扬了一下手里的玻璃瓶：&ldo;俊毅哥是今天晚上走吧？我给他准备了点咸菜，让他带去广东吃。&rdo;高凉比别人体会得更加深刻，出门在外，最难适应的就是口味问题，特别想念家乡的味道。王奶奶放下衣服，笑眯眯地说：&ldo;我看看做了什么？&rdo;高凉说：&ldo;一瓶是豆腐ru，另一瓶是我做的剁辣椒，我用油炸过的，免得他去那边吃不习惯。&rdo;王奶奶高兴地接过去：&ldo;这个俊毅肯定喜欢。俊毅，俊毅！&rdo;高凉拿过王奶奶手里的衣服，发现是一件长袖衬衫，掉了两颗扣子，她拿起针，准备帮王奶奶钉完。李俊毅从自己房间出来，看见高凉和奶奶都在走廊上：&ldo;高凉回来了？&rdo;他注意到高凉手里拿着一件浅蓝色的衣服，那衣服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自己的，不过是件很久没穿的衬衫，多半是奶奶翻出来的。高凉嗯了一声：&ldo;你是晚上九点半的火车吧？&rdo;就是上次她退票的那趟车，他们这里只有这趟车去广东。&ldo;对，就是那趟。&rdo;李俊毅看着高凉给自己钉扣子，突然改了主意，要把这件衣服带上。奶奶说：&ldo;俊毅你看，高凉怕你去那边吃不惯，给你带了两瓶咸菜，你拿去装包里。&rdo;李俊毅笑起来，宝贝似的接过：&ldo;这个太好了，谢谢啊。&rdo;高凉笑了笑，没接话。李俊伟说：&ldo;高凉，等我去上大学的时候，你也给我准备两瓶吧，我也怕吃不习惯。&rdo;李俊毅斜睨了弟弟一眼，没说话。高凉笑着说：&ldo;可以的，我做了不少，你要是不嫌弃，你也带点。&rdo;&ldo;太好了。&rdo;李俊伟笑逐颜开。李俊毅取笑弟弟：&ldo;俊伟是牛屎狗屎都不嫌弃，更何况是你做的菜。&rdo;高凉忍不住低头偷笑，她很快就钉好了一个扣子，打上结，将线头凑到嘴边用牙齿咬断。李俊毅看着高凉的动作，有点舍不得迈动脚步。王奶奶进屋去，拿了四个黄桃出来：&ldo;凉凉这几个桃子给你拿回去吃。&rdo;&ldo;不用了，奶奶。&rdo;高凉抬头笑了笑，开始用手熟练地捻线头打结，钉第二颗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