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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凉赶紧说：&ldo;凉拌菜，大爷您要不要试试？&rdo;大爷抬头看看推车前面贴的字：&ldo;四川凉菜。你是四川人？&rdo;高凉微笑着耐心解释：&ldo;不是，学的四川凉菜的做法，很好吃的。您可以尝尝。&rdo;高凉知道，要卖出去菜，第一步肯定是要让人品尝，只有味道得到认可了，才有掏钞票的可能。大爷见高凉很热情，内心也很好奇，便尝了一颗五香花生米，味道确实奇特：&ldo;多少钱一斤？&rdo;&ldo;这些都是素菜，价格是一样的，所有的都是一块钱一斤。&rdo;这些菜的成本高低不一，高凉大致算过，统一了价格，平均每斤的毛利大概赚四到五角钱。那位大爷犹豫了一下：&ldo;这么贵！&rdo;高凉微笑着说：&ldo;不贵了，大爷，这些菜的成本也不低，还要加工，光调味品就有十几样。您吃着也觉得好吃吧？可以买点回去尝尝。&rdo;对方犹豫了一下，摆摆手走了。高凉倒是完全不气馁，弟弟妹妹们却忍不住眼圈红了，他们觉得大姐真是太不容易了，费了这么大劲都没人买。高盼红着脸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她觉得刚才的尴尬全都跑到她身上去了，烧得她两颊滚烫。两个小的虽然觉得尴尬，但还是默默地站在大姐身边，固执地表达着对大姐的支持。高强用手指戳着推车的边，小声地问高凉：&ldo;大姐，会不会没人买啊？&rdo;高凉笑着安慰弟弟：&ldo;别担心，肯定会有人买的。&rdo;她话音刚落，就有个推着自行车的年轻女人过来了，对方抬头看到她的摊位：&ldo;四川凉菜‐‐什么凉菜？&rdo;高凉赶紧说：&ldo;就是凉拌菜，夏天天气热，吃什么都没胃口，吃点凉拌菜开开胃。&rdo;&ldo;开胃&rdo;这个词可能说到女人的心坎上去了，她停下来尝了一点凉拌海带丝，觉得味道很好，又将其他几样都尝了一点，说：&ldo;你每一样给我装一点，这个海带多一点，我要买两斤，分两份装。&rdo;高凉见对方连价格都没问就要买，赶紧说：&ldo;我这菜是一块钱一斤，可以吗？&rdo;对方毫不迟疑：&ldo;可以，称吧。&rdo;高凉的第一单生意就这么开张了，高盼看着姐姐卖出了东西，赶紧过来帮忙。生意开张之后，后面的就顺利起来了，逛市场的人越来越多，问的人也多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口味的凉拌菜，很多人怀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上半斤一斤。高凉准备的量不多，五个品种，总共也就是十多斤的量，很快就卖完了。高凉大致算了一下，今天应该纯赚了六七块钱，果然味道才是王道。之前还在替大姐难过的高珊和高强都兴奋得不行，觉得大姐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这么快就卖光了，高强笑得缺牙都露出来了。高凉看着弟弟，温柔地说：&ldo;强强明天过生日了，今晚暖寿，我们去买点rou吧。&rdo;一直都在期盼吃rou的高强却摇头：&ldo;大姐，我不想吃rou了，你做的凉拌菜比rou还好吃。&rdo;高凉看着弟弟笑：&ldo;虽然姐姐做凉拌菜比rou好吃，但是rou偶尔也要吃的，你们都在长身体，需要补充营养。&rdo;两个女孩知道大姐赚钱不容易，便说：&ldo;不买rou，买几个鸡蛋吧。&rdo;鸡蛋论个卖的，一角二分钱一个，一块钱可以买个九个，还能吃几天。高凉看着弟弟：&ldo;强强，吃鸡蛋还是吃rou？&rdo;高强非常干脆地答：&ldo;鸡蛋。&rdo;高凉说：&ldo;那我们就去买鸡蛋，回头我给你做好吃的蛋卷。&rdo;&ldo;好！&rdo;高强这时已经对大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她说是好吃的蛋卷，那就肯定好吃。于是高凉带着小弟小妹去买东西，高盼主动留下来守着推车。高凉用一块钱买到了十个鸡蛋，又去卖豆腐的人那儿买了所有的白豆干，还买了一些腐竹、千张豆皮，她下午打算去棉纺厂摆摊，下午时间充裕，她得好好准备一下，准备做几样拿手菜。有了早上的成功经验，高凉对下午出摊也充满了信心。回到家，弟弟妹妹都兴奋地围着高凉：&ldo;大姐，今天赚了多少钱？&rdo;高凉将身上的钱拿出来，加上买东西花掉的钱，刨除原来带去的零钱，发现今天居然卖了十五块钱，就算只有一半的利润，也还赚了七块多钱。七块钱虽然不多，但如果每天都有这么多，一个月就有二百来块，比一个棉纺厂普通职工的工资都要高，这还只是早上的收入，如果下午也去摆摊的话，收入没准能翻倍，她一个人就能挣两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人足够了。算盘一打完，高凉顿时信心满满起来。弟弟妹妹们也很欣喜若狂，大姐赚到钱了，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读书和吃饭的问题了，也就不用卖房子去乡下住。高凉见过大钱，但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赚到钱，就仿若长时间被乌云笼罩的天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天光重现，谁都难免受鼓舞。她打了个呵欠，疲惫感袭来，但她并没有去休息，而是卷起袖子，斗志满满地说：&ldo;我要开始做凉拌菜了，下午去棉纺厂摆摊。&rdo;高珊看见大姐打哈欠，知道她没休息好，便说：&ldo;姐，要不下午再做吧，你先去睡觉吧。&rdo;高凉看着小妹，这孩子从小就心细懂事，会关心人：&ldo;我现在做卤菜，等把卤菜做好就去睡。&rdo;她吃过生大病的亏，知道爱惜身体是第一要务，绝对不能太逞强了。高珊见大姐肯睡觉，便笑了：&ldo;大姐，我来帮你，我可以做什么？&rdo;&ldo;你去帮我剥蒜、择辣椒。&rdo;高凉安排小妹。高盼见小妹帮忙，也过来问：&ldo;姐，我做什么？&rdo;高凉看着浸泡在桶里的海带，说：&ldo;盼盼你帮我做点事。&rdo;她将海带拿出来，横切成两厘米宽的长条，然后试了一下，打成了一个海带结，&ldo;你把这些海带这么打成结。&rdo;高盼不解地看着她：&ldo;为什么要打结啊？&rdo;&ldo;海带结好吃啊。&rdo;虽然都是海带，海带结跟海带丝的口感又不尽相同，海带结更有嚼劲，吃起来更过瘾。高盼虽然不能理解，还是按照大姐说的那样做了起来。高强也要帮忙打海带结，无奈怎么都打不起来，他有些气馁，高凉说：&ldo;强强你去王奶奶家买豆角，要三斤。&rdo;&ldo;好！&rdo;高强终于有事做了，便跑去帮忙了。高凉继续做卤菜。卤水用的就是昨天做的那些，熬卤水用的调味品种类很多，成本比较高，而且熬制起来非常费时，不可能天天都做新的，只需要在卤水稀释之后再往里添加香料和调味品保证浓度就好，当然，也要定时清一下汤底，将残渣捞出。夏天保存卤水比较麻烦一点，因为容易坏，高凉了解过具体的保存办法，就是早晚各煮开一遍，不用的时候就静置一边，完全不去碰，这样就能保证卤水不变质。高凉往滚开的卤水里放食材的时候，高强回来了，他提着两串葡萄吃得津津有味：&ldo;大姐，我把豆角带回来了。&rdo;&ldo;怎么这么快？&rdo;高凉回头一看，他的确带回来满满一篮新鲜豆角，不过提篮子的不是高强，而是李俊伟，后者脸上带着笑容：&ldo;豆角是我奶奶一早就摘好了的，她说你可能要用，就给你留着了。强强说你们今天早上的生意很好，是不是真的？&rdo;坐在小板凳上剥蒜头的高珊清脆而响亮地回答：&ldo;那还能有假？当然是真的！&rdo;语气充满了自豪。李俊伟瞪她：&ldo;小辣椒，谁问你了？&rdo;小辣椒是俊伟给高珊起的绰号，高珊的性子特别慡利泼辣。高珊朝李俊伟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不客气地回敬：&ldo;俊伟是个好吃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