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衫扣子被柯江扯破了,谢白景虽洁癖,也不得不穿上挂在柜子里不知多久换洗一次的浴袍。他粗略收拾了一下自己,本想把柯江就丢在这不管,但到底还是不忍心,一只手粗暴地推了推他,冷声道:&ldo;起来。&rdo;
柯江&ldo;唔唔&rdo;两声,似很不舒服地扭扭头。
谢白景碰了碰他的额头,有些烫,好似发烧了。
烧死算了。谢白景面无表情地心想。这种人何必在世界上浪费空气?
柯江有些醒了,迷迷糊糊地看到一个人站在他床前,也不知道是谁,哑着声,低低的,像小猫叫:&ldo;痛。&rdo;
谢白景在小沙发上坐下,一声不吭地穿裤子。裤子上的液体被擦拭掉了,但他还是极其不适应,满面忍耐着的嫌恶。
柯江:&ldo;好痛啊。&rdo;
谢白景干脆利落:&ldo;那就痛着。&rdo;
柯江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偏头看向谢白景,正好被他打的那一巴掌被压到,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十分不好看。
不过纵是他此时好看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谢白景也不会多看他一眼。谢白景头都不回,将浴袍脱下,光裸着上身将外套穿上,并将拉链拉至领口,乍一看,也看不出他里面穿没穿。他拿了包,一副就要出门的模样。
&ldo;谢白景‐‐&rdo;柯江忙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高喊一声,得到谢白景的一个冷淡的回眸,&ldo;你去哪?&rdo;
谢白景将门打开,走出去,&ldo;砰&rdo;得关上。
半个小时后,他带回了两套衣服,冷着脸与柯江面面相觑。
谢白景:&ldo;我不回来,你就在这躺到明天?&rdo;
&ldo;我不相信你不回来,&rdo;柯江很老实地说,他胳膊下还夹着体温计,半躺在床上,&ldo;但我又觉得你可以不回来。&rdo;
他顿了顿,&ldo;我以为你醒来会再打我一顿。&rdo;
&ldo;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对吧,&rdo;谢白景坐在小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柯江拿出那根体温计,眯着眼对着阳光左右转着体温计,很不熟练地看自己体温,缓慢地道,&ldo;假如我去报警,你就完了,柯总。&rdo;
柯江哼哼唧唧地笑了一声,牵扯到脸上,眉毛立马很不好看地皱起来,&ldo;谁完还不一定呢,现在看看谁更惨?&rdo;
谢白景说得很明确,一字一顿:&ldo;强,奸,未,遂。&rdo;
柯江急了,声音还嘶哑着:&ldo;你弄了我一裤子,把我打成这样,还扇了我一巴掌。你知道我爸都没打过我么?你他妈‐‐&rdo;
听到&ldo;弄了一裤子&rdo;,谢白景脸彻底黑了。那是昨夜两人打着打着弄出来的闹剧,虽没实际接触,未发生真正的x行为,但还是很让谢白景感到恶心,这可以排进他心中此生最不堪回首的事第一名,后面名次内容暂缺。谢白景的声音又带了些许怒意:&ldo;那不如柯总去调下监控?&rdo;
&ldo;38,&rdo;柯江假装没听到,手里还攥着那根温度计,往被子里缩了缩,定定地看着谢白景,显得有点呆,再重复一遍,&ldo;38°,我发烧了。&rdo;
谢白景也假装没听到,独自去卫生间换上新买的衣服裤子。等他出来了,往床上扔了一个衣服袋子。柯江也说要换衣服,谢白景不理,遂眼巴巴地拎起那袋塑料袋,僵硬地爬起来。到底比谢白景老了好几岁,养尊处优出来的身体娇气得要命,看谢白景就还像个没事人,他却动一下就皱一下眉毛,苦着脸下床,没找到拖鞋,光着脚去洗手间换衣服。他稀里糊涂冲了一下自己,没找到毛巾,湿漉漉地换上吊牌还没拆的新衣服。
优衣库。他拎起吊牌看了一眼。他还没穿过这个牌子。
但码数还算合身。他僵硬地一颠一跛回来,往床边颓靡地坐下,与坐在小沙发上的谢白景对视一眼。
&ldo;对不起,&rdo;他认错得很爽快,头发都软软地垂着,&ldo;我错了。我承认是我太冲动,我也喝了酒,没忍住……我也没想多的,就想碰碰你,哎……说多了,反正就是,对不起。&rdo;
&ldo;你有预谋。&rdo;谢白景平静地说,&ldo;没必要找借口。&rdo;
柯江磕磕巴巴地:&ldo;那我为我的预谋说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么过分的,强奸…什么的……这个词太重了。这衣服多少钱?我待会打给你。&rdo;
&ldo;不用给我了。&rdo;谢白景的手指弯了弯,&ldo;柯总,现在这个局面你我都不想看见。&rdo;
&ldo;对,&rdo;柯江忙说,&ldo;你也打得挺过瘾的,咱们互相放一马。&rdo;
谢白景大局在握,开始提条件:&ldo;一,没有下一次,绝对没有。二,以后互不打扰。&rdo;
柯江哦了一声,也不知道算是答应还是没答应。他太绝望了,谢白景这逼不吃软也不吃硬,不知道他吃什么长大的。柯江自小到大,会撒娇会卖乖会服软说自己错了,家中幺儿老爷子捧在手心,朋友哥们永远把他当自家小弟在疼,除了他爸他哥,少有人不吃他这一套。说实话他爸他哥爱吃不吃,他也不怎么在乎,但现如今这天底下不吃这套的人竟然又多了一个谢白景,面对他那叫一个巍然不动,眼睛都不多眨一下。
他自知事情搞砸了,这事要是闹出去,朋友得笑死不说,他那好面子的爹这辈子估计都没脸做人。而谢白景显然怒意还在心头,原本想搞上的也没搞上,尝的一口肉汤经过一夜后细节都记不清。可他也有脾气啊,他挨了顿狠揍,此时还发着烧呢,能一点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