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拉着我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关照宝姨:“送点咖啡上来。”
我们走到了二楼,母亲说:“是徐太太办的慈善晚宴,我们基金会不是一直在赞助一些希望小学么,学生们给我们表演节目,我要当基金会代表上去讲话致词。”
我说:“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母亲说:“你说啊。”她带着我进了二楼的衣帽间。她来开衣橱挑衣服,边挑边问我:“你说这件华伦天奴会不会太隆重了?”
我说:“前阵子我去蔡院长那里了。”
母亲说:“小蔡和我说了呀,你帮忙照顾一个大学同学的妈妈嘛。”
母亲对我皱皱鼻子:“老好人。”
我还想说话,宝姨的咖啡送上来了,放在了衣帽间的咖啡桌上,我低下头,坐在了桌边的扶手沙发上。我说:“还好,晚宴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
母亲又问我:“还是这条香奈儿,德菲因在那个电影里穿过同款的,老古董了,你看看这个剪裁,这个料子。”
我说:“蛮好的,很适合你。”
宝姨出去了。
我抬眼看母亲,说:“你记得我和你说过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里出过一件事吗?”
母亲把香奈儿挂了回去,继续翻,点了点头,应了声。
我说:“一个医科的学生和副教授谈恋爱,两个男的,被曝光了。”
母亲说:“哦,学生和老师谈恋爱是没什么啦,两个男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就是不要牵扯到漏题,改成绩之类的就好了。”她拿出一条镶亮片的的裙子给我看。
我说:“穿zuhair是真的有些夸张了吧。”
母亲笑笑,说:“你还蛮认真帮妈妈挑裙子的嘛,也对,慈善晚宴还是低调一点好。”
她说:“那穿这条皮尔卡丹吧,六十年代的裙子,老价钱买来的,赫本穿过的!”
我问:“哪个赫本?”
母亲看着我笑,走到穿衣镜前,在身上比划裙子,说着:“正好干洗店的人今天要过来,让他们今天把这条弄弄好,晚上直接送到四季去。”
我说:“有人拍到他们在图书馆亲热,照片被放到了学校论坛上,后来那个副教授辞职了,他妈妈来学校里闹,抓着那个学生打啊,骂啊,拉横幅,拿个扩音喇叭,自己录了好多话在那里放,那个学生受不了,退学了,再后来,那个副教授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