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笑着摆了摆手,这功劳他可担不起。
事实上,用帆布做船的点子,他只无意中跟发明成狂的史杰提过一次。
想不到这家伙如此执着,照着他的描述,多次试验,几番改进,竟然就被他整出一个成品来了。
如今一看这效果,真是好的出乎他意料之外。
唯今之计,造船便成了当务之急。
江诀即刻下令,动员军中所有工匠连夜开工,就地取材,用的是赤炼江边上好的橡木,如此这般,一批船很快便造好了,大小不一。
试了试,中型船的效果甚好,此后便比着这个模子做了百来个。
如此一来,每艘船上渡三四百,四十几万大军,差不多一次便能尽数通过。
船只的问题一解决,渡江就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黄昏时分,江诀负手站在江边,前方是滚滚波涛,烟波浩淼,奔腾而过,汇入天边,上天入地,一片浩瀚之姿。
猎猎寒风将他九爪龙纹的明黄天子袍吹得鼓起,修长挺拔的身子立于赤色天地间,一派唯我独尊的气势。
李然站在他身边,银色铠甲在大风吹刮下纹丝不动,淡淡说道:&ldo;过了江就离留国都城不远了,离你的目标也近了一大步。&rdo;
江诀径自望着江面,脸上并没有狂喜的征兆,淡淡说道:&ldo;这也只是开始而已。&rdo;
李然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复杂,默想片刻,盯着波涛翻滚的江面,幽幽说道:&ldo;江云跟我说,要我不要逞匹夫之勇,之前我还不大理解,今天到了船上,望着一片江水,好像有点明白了。&rdo;
未了,他轻轻叹了口气,江诀侧脸望过来,脸上有些微的惊愕。
&ldo;他何时跟你说的,何以朕不知道?&rdo;
李然淡笑着没有接话,停顿片刻,继续说道:&ldo;其实跟大自然一比,人实在渺小得可以,这么短短几十年的光阴,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rdo;
&ldo;可是,就算明知道前面有危险,我也想在有生之年,享受一番长风破浪、驰骋疆场的快意,你也是[ig]zrqs_38gif[ig]人,这感觉你应该明白。&rdo;
江诀心有触动的点了点头,李然的这份感慨,他怎能不明白?
&ldo;我李然,不仅是你的爱人,也是你的知己伙伴,所以就算前面有千难万险,也会跟你一起承担,你明白吗?&rdo;
&ldo;当然,我会尽可能护自己周全,请你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衡之……&rdo;
当衡之二字从对方口中吐出时,江诀再不可不动容了。
这个人,他要求的并不是与他平等的地位,而是与他相携相伴、共度风雨的承诺。
这一年的赤炼江边,那个一身银甲在身的李然,成了江诀这一生中最柔软的所在。
他伸出一手,握住那个人伸出来的手,径自望着那一江赤水,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ldo;朕明白,当初想用孩子迫你离开战场,的确是朕昏了头了,何况我们已经有了逸儿,朕虽然心有不甘,也会遵从你的意愿。&rdo;
李然见江诀终于放下了心中执着,紧了紧握着他的手,千言万语都在其中。
深冬寒风冷冽,却吹不散他二人心头那一片炽热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小然,╭(╯3╰)╮一个。
偶是亲妈……
掉包偷人
这晚月黑风高,江对岸篝火成堆,火光零星几点缀在江面上,看起来倒有些江枫渔火之态。
百来条船只下了水,北烨军乘着天黑齐刷刷地登了船,帆布一拉,轮桨一踩,如离弦之箭,向着对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