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索的另一端在他手上,他牵着雁椿,神经质地想,如果雁椿醒来不承认,他就将绳索固定在床头,不允许雁椿去市局。
他要将他们都困在不醒的梦里。
雁椿眼睫很轻地颤了颤。
他当然说过,可穿上理智成熟的外衣后,他很难再像夜里那样“口无遮拦”。
“我……”
话音未落,未说出的话就被堵住,荆寒屿有些粗暴地亲吻他,扫荡他的唇齿,像是要消灭他的所有反驳。
可他并没有打算反驳。
他察觉到荆寒屿在生气,于是双手环住荆寒屿的腰,从衣服的下摆穿进去,抚摸紧绷的腰肌。
荆寒屿松开他时,眉心紧紧皱着,拇指揩掉他唇角的水痕,“雁椿,你不能又不承认。”
雁椿摇摇头,“我没有不承认。
我和你一样,也差点以为那是梦。”
荆寒屿眼神又沉了一分。
“但那不是因为我后悔对你说过的话,是我压抑了太久,十年,不,比十年更长,我还不习惯突然变得幸福。”
雁椿伸出右手,捧住荆寒屿的脸,“可能我们都还需要时间。”
荆寒屿直视他,那视线很复杂,既是高高在上的审视,也是仰望的渴求。
片刻,荆寒屿像是终于确定关于小狗和项圈的承诺不是梦,眼前的人也没有反悔,才低声道:“抱歉。”
雁椿摇头,他不想听到荆寒屿说抱歉,这不是谁的错。
猜疑和敏感是现在难以避免的事,他们只能努力去适应。
“我想去卫生间。”
雁椿轻轻扯了下绳索,“你要这么牵着我去吗?”
问出口后,他便难为情得燥热。
荆寒屿似乎真有牵着他去的意思,站起来,收了下绳索。
雁椿被拉扯着,也只能起来。
但只走了几步,荆寒屿又靠近,将项圈摘了下来。
脖子上一轻,那种羞耻感随之减轻。
雁椿摸了摸脖子,“我能看看吗?”
荆寒屿却背过手,将项圈藏到身后。
这动作有种小孩子气的矜持,让雁椿想起绯叶村打扮得漂亮干净的小男孩,坐在日式烧肉店说着“我不会烤”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