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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他轻笑道：&ldo;老天待我不薄，幸好，还有你……&rdo;他身旁，金光濯耀，万云流转。说完转身紧紧捏着我的手下山。

作者有话要说：耻辱的四千

但是，在这里分比较好……

更完睡觉（～o～）zz

☆、二十

一路下了山才辨得出方才去的是秦岭山脉上的一座，并不是最高的，却是有极广极远的视野。放眼便能遥望数百里疆野万里山光，

回五柞宫，见卫青在殿外候着，这些日子宫里办老太太的事，人仰马翻的，竟是大半年没怎么顾得上他。

卫青越发精悍干炼，经年骑射训练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丝毫不似十五岁的模样，有些老成之余，却又比那些年长之人身上多了一丝纯粹，这等精纯刚阳之气，与生俱来，生于骨髓、现于血肉，澄澈的双眸仿佛便是无仁无害、舒朗坦荡的灵魂，任人敲打、任这世间颠风倒雨，他自是诚尽己心岿然不动。

此时的卫青，一匹脱缰的黑马、一只初涉糙原的小豹也似。我更是觉得，留着他果真是没有错的。只有如卫青这般才能在刘彻身边不受猜忌，因为他本就无心作祟。而且任何勾心斗角、明争暗斗似乎于他来说都有如晨露之于朝阳，枯木之于剑锋，纤毫毕现一碰既碎，如此至诚至忠至情至性，世间难寻。

若说刘彻是站在最高点俯视天下的人，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那么卫青必然是一骑一刀便能震慑百万、横扫千军的天赐良将。我愣在那里，心里笃定，他该是刘彻的刀剑、盾牌……

卫青大步朝我和刘彻走过来，单膝着地抱拳朗声道：&ldo;皇上，韩大人。&rdo;

刘彻也不怎么理，我笑道：&ldo;起了吧。你怎么来了？&rdo;

我与刘彻并肩走，卫青在我侧后方，只道：&ldo;今日一早，元安公公差人到上林苑，说是皇上和大人在五柞宫，让上林苑的将士给打野味，说韩大人喜欢吃鹿肉。&rdo;

我笑笑不语。他偷偷的看了几眼，趁着刘彻不怎么注意，往我手里塞一个小竹器，我满脸狐疑挑着眉毛看他，他即是舒心的一笑，露出一排皓石般的白齿，纯净如孩童。我当下也不曾细看，只藏进袖子里进殿去。

趁着换衣裳的时候才拿出来看了看，不过是两只蛐蛐儿。

红玉见了问道：&ldo;大人和皇上起一大早，就是去捉了这个东西么？&rdo;

我把竹器递给她：&ldo;先好好养着，这是卫青给的，皇上哪里会喜好这些东西。&rdo;

她似是想起些什么，神情一怔，说道：&ldo;大人那日跟皇上去狩猎，就是有江都王陪同那一次，你们前脚刚走，卫青和公孙将军后脚就来了，正碰上元升被大人踢了以后坐在门口委屈，好像卫青问了他什么，我在殿里听着有什么蛐蛐儿、佩剑的。也没听仔细，想来卫青是听元升说的吧，不然一大早来送两只蛐蛐儿做什么？&rdo;

&ldo;哦？&rdo;我先是一讶，随即又笑了笑。

过了午时换了寻常人家的衣裳回未央宫，车驾停在城门后，我与刘彻徒步入城，只让卫青和元安跟着，看看民风也好，我许久不曾出宫逛街，也觉得新鲜不已。只顾着一路走一路看，长安毕竟是大汉朝的都城，天子脚下自是祥瑞之地。

刚入城门，道旁有撑着几张木桌张着几顶破布遮阳的茶水铺子，有支着一口大锅炉和几层蒸笼卖包子的，也不少卖瓜果的小摊贩……

刘彻侧过头：&ldo;你知道么？长安有三绝，十里香的面，醉鬼斋的酒，重绛铺的胭脂九天仙女也没有。&rdo;

我一听觉得就很有趣，当下收了手中的折扇便问道：&ldo;哦？为什么？&rdo;

他倒不急，只道：&ldo;这里离醉鬼斋最近，去尝尝，别的我慢慢跟你说。&rdo;

说来也奇怪，到了醉鬼斋外竟见着不大的一间店面廖无几人，既然是长安三绝之一，没有道理门可罗雀啊。

我提摆而进，竟是没人来招呼客人，只见左手边一排三层木架，一格一格间着，每一层格五个。每一格里放着一只或青或黑色的陶罐，只有西瓜大小，罐上红纸黑字写着字，走近看了看，名称甚是奇怪，有什么&ldo;闲月独清&rdo;、&ldo;更深伊人&rdo;、&ldo;冬九寒&rdo;、&ldo;夜雨打蕉&rdo;……我看了看店中，只三三俩俩的摆了几个坐塌，也没有坐满。

正想开口询问，刘彻端了两只耳杯起了陶罐里的酒，名为&ldo;涩极而甘&rdo;。他拉我坐下递来一杯，我伸着舌尖进去舔了一舔，舌尖味觉所感之处，果真辛涩，而且渐觉干苦口渴，忍不住竟还想喝，我抿了一口，不知是不是已适应了这涩味，倒也不再觉的难以忍受，第三次浅抿，酒液缓缓入口，丝丝浸喉，待咽下去之时，喉间却是芬芳甘甜。端的是奇妙之极、精彩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