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原与女岚寒暄几句,目送着对方回房。初时女原还猜不出来,如此多日又怎会不知,将军用食便在众人走后。
“那面具之后的老脸也不知道丑残到何等地步……”
女原为己自怜,她虽有自荐枕席之意,却是为形势所迫,心心念念当中另有人在,将军若纳她入房,她纵能猜到将军貌丑到不便露面,也得曲意奉承,以她的白玉无瑕去委身饲虎,以求父亲和她全家的平安,又怎会对老丑不堪的将军有心甘情愿的媚上献身之心。
◇
“今日可有异样?”
殷水流将狰狞面具摘下,随手拿起一枚三等精米吞入口中。
卫子夫偷偷窥来一眼,便把螓首垂下,怯怯回道:“回主上,下妾今日通脉,和往日一样,丹田之处并无异常。”
她不知道为何主上要把真容藏在那么可怕的面具之后,早在进攻岩里时,主上便下了严令,不准见过他真容的集里人多言,不然消息外泄,所有集里之民尽遭株连。
“那便好。”
窗缝里有些许风吹入,烛火有些恍惚,殷水流指着卫子夫几上的三等精米,把眼中的复杂敛去:“用食,若有异样,及时告诉我。”
《飞蛾》之术,早在卫子夫被战马震伤之前,他便已经授予了对方,等到卫子夫默默脉感有成,甚至筑基开脉成功,殷水流始才知道他这个小侍女已经踏足进入第一重真门之境。
彼时他唯一的反应便是无知者方能无畏。
这是小丹之效的测试中,唯一一个不在他试验名单里,却一路狂飙猛进的人,其他的假脉贼人,即便熬过第一关的筑基开脉,也会在第二关、第三关的测试里功败垂成。
“等下随我一同去讲堂,若有不明白之处,明日此时可问我。”
“唯。”
这是小丹之效里唯一一个成功的人,殷水流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原由,或许是卫子夫的体质所致,又或是其他。
把眼睛合上调息,不再去看卫子夫。
自卫子夫修炼《飞蛾》以来,在细微不可辨里,每日都在脱变,就如破茧成碟的过程。
以前卫子夫和她仅是形似。
现在……
◇
烛火照得讲堂亮如白昼。
正式入选扑火卒的所有鄙隶之丁在室中正襟危坐,虽无一人说话,却可见多人难掩心中的激荡,静候着主宰他们新生的盗首将军到来。
入选扑火卒,升为一级号。
自昨日一月期限截止之时开始,他们便不再是昔日的鄙隶之民,而是盗首将军麾下拥有奴仆和宅所的贼卒。
有多人现在腿股尚还是酥软的。
怎能不酥软。
昔日高高在上的氏族淑女,现在贱为奴,任他们这些扑火贼卒随意挑选,那种无法形容的禁忌践踏,让他们切身体会到了将军之言。
把命给将军,将军给予他们新生。
“主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