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殷水流门外轮值的是贼快和贼短。
他们两人不敢分心修炼《星火》,自也不会窃窃私语打搅室内的君上,彼此想着诀要种种,也不时会想起那匹生出骇人变化的雄武战马。
他们都曾去摸过马身,不敢相信之余,自可感觉到战马内蕴的惊人马力。
如此吓人的战马,如若从远处疾驰而来,以他们的人脉修为,也会和假脉武卒一样,少不得要给战马一撞而飞,完全不能凭借脉力去阻挡战马的冲锋之力。
砰。
室内传来陶器碎裂的声响。
贼快两人神情微变,小心翼翼地出声道:“主上,要仆人们进来么?”
“不需!”
君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沙哑的声音起了些尖锐。
贼快两人将呼吸都收敛了些,看不到室内的君上将面具解开,露出汗珠密布的扭曲面容。
闭目休憩时,那个女人又如噩梦般到来。
梦里是往日的现实,不同于龙首山下,离水河畔,此次是两具人体交缠在一起,你侬我侬当中,当日向他顿足相望的女人足可倾倒众生的面容逐步消去妩媚,取而代之的是无情无欲地冰寒彻骨。
“众生相!”
殷水流任着汗湿轻衫,只把眼睛望着几上的夕照剑,面上有对自己深深的憎恶。
昔日种种仍是斩断不去半点,依旧能如此轻易乱他之心。他这种两世为人的人形自走炮,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脑残“爱情”?
不知道过去多久,贼快两人听到室内君上的踱步声,他们本以为君上要出外而来,塑料君上的脚步声走到门后又往里去了。
将面具捏在手里,殷水流不知为何会在情绪不宁里选择顿足在镜前。
噩梦而来的汗水已全去,镜中的倒影面无表情之余,全无多少血色可见,就如窗外的那轮皎月。
将手摸上唇边,徐徐沿唇而过,以指挤出一点唇红。
便在这点红乍起时,殷水流猛然惊醒过来,以他的心性修为,竟控制不住地有些慌乱,脸色徒然间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为何会有这种自然而然地顾影自怜,要为自己涂抹妆容的本能想法?
世人皆道妃姓公室,尤其是妃卫公室荒淫无度,不时有令其他列国目瞪口呆的荒唐行径,如此上行下效,致以郑卫之风历来靡靡不堪。
妃姓人乐此不疲之余,一向如此自辩。
吾国学天子耶。
以天子之男儿尊,却做女子之妆,堂而皇之颠倒阴阳的先驱者是谁?
大商文王。
以天子之男儿尊,却自称下妾,将男宠封为执政卿,导致西戎长驱直入腹地,开创殷氏几度迁都的殷氏先王是谁?
大商共王。
以天子之男儿尊,荒唐到立男宠为王后,并大开无遮大会的引领潮流者是谁?
大商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