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我点头同意了。
于是老郎中拉来椅子便撩起了我的罗裙,又除下鞋袜。其实对于我而言,脚踝拐到了看医生,摸下骨头察看具体伤势都没什么,那天之所以拒绝是怕家中恶妇突然出来,看见之后又有闲话要说。待老郎中仔细摸过骨头后,他连连摇头了道:&ldo;夫人你这脚很明显又二次扭伤了,而且一直没得到充分的休息,以至于脚骨微裂,这要完全长好得要一段时间了,如果再有裂损就得上木板架子了。&rdo;
我不由沉默了下来,脚伤会演变得这般严重也是始料未及。
从刚才起就一直不作声阿平这时突然道:&ldo;另一只。&rdo;
老郎中反应迟钝,不懂他意思,抬起头面露疑惑地去看阿平。我及时出声解围:&ldo;阿平的意思是让您帮我看看另一只腿,不过没什么,只是腿有些乏力,肌肉酸痛而已。&rdo;
老郎中目光落至我那另一只腿,&ldo;夫人能否允许老夫按一下您的小腿,察看一下是什么情况?&rdo;我自当回应:&ldo;无碍。&rdo;
于是老郎中便隔着裤子摸了两下小腿肚,又很快缩了回去。见状暗暗好笑,我都没说什么这老医生却吓成这样,不过他下一句话却把我给吓出了魂:&ldo;夫人,您是走了很长的路吗?&rdo;
我身体一僵,下意识感觉阿平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而我甚至心虚地不敢抬头,空气沉凝了一瞬我用之前应对刘寡&iddot;妇的借口回应:&ldo;是我娘家有些事,下午本想回坝头村一趟,后来在路上遇见了我阿婶就又折回来了。&rdo;
老郎中:&ldo;原来如此,无什大碍,只需多加按揉便可让肌肉放松下来,明日会有些酸痛是一定的。家中跌打药还有的吧?&rdo;
自然还有,之前阿平拿了一大包回来,哪可能这么快用完。老郎中于是又给我配了一瓶药膏,嘱咐在用过跌打药后涂抹。到此诊疗算是结束了,那我和阿平也该走了,可当我从榻上坐起来时却不见阿平来抱,心说他是忘了还是怎的?那反正也不是真的瘸了不能走路,就想要自己下地,哪料阿平突的一个箭步过来站到榻边挡住了我下地的位置。
就在我讶异抬头时,听见他说:&ldo;送杏儿走!&rdo;
老郎中一愣,不明所以地问:&ldo;杏丫头怎么了?&rdo;阿平背对着我身背冷硬,显得很生气,但又说不出原因来,我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被他说开了那就不妨我来开口吧:&ldo;江大夫,杏儿应该是您孙女吧,您是想将她嫁入刘家当妾?或者,让杏儿取而代之当阿平的正室?&rdo;
老郎中大惊失色,腿脚一软都差一点跪下来,勉强站住后颤着声道:&ldo;夫人言重了,老夫绝对没有想过让杏丫头取而代之,只是若夫人宽和,可否允许杏丫头来伺候二位,老夫已欣慰足以。&rdo;
听到此处忍不住嘴角上扬起讽刺的弧度,论说话之道,至今我最佩服的就是眼前这位老郎中了。没有取而代之的心,却有真想嫁杏儿入门的念,而且还在此前提上加了一句‐‐&ldo;若夫人宽和&rdo;,意思是我若不允杏儿进门就是不宽和了?
看来老郎中对阿平与我的伤脚如此上心,缘由是在这呢。他早知杏儿心意,也想借着这些机会让她能够顺利进门。
我正踌躇暗思,突闻身旁一声钝响,惊转过头,竟见阿平又一脚踢翻了刚才老郎中坐着为我诊治的椅子,然后一把揪住老郎中的衣襟就往外面拖。
一时怔愣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大惊,阿平不会是想打老郎中吧。
急忙下榻,但觉腿使不上力,而受伤的脚动一分都感刺疼。不由焦急之极地四下寻找可支撑的棍棒,难为老郎中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药柜就是这张软塌和椅子,估摸着平日里有人寻医问诊就是在这。
倾听外边动静,除了模糊的语声不像在动手,而且那语声的嗓音听着就是老郎中的。
心说阿平不至于这么混到连老头都打吧,再怎样也是杏儿有错,与她这爷爷是没半点关系的。心念刚掠过,就见阿平出现在门前,三步并成两步过来弯腰抱起我。
细看了看他的神色,不见发横过的怒色。他抱着我走出了房来到院中,只见老郎中颤颤巍巍站在墙边目露惊恐地看着我们,但总算没见身上有伤。我稍稍安了点心,直到我们出了屋子都没再听到老郎中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