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典小屋外很安静,栏杆下的河水声懒洋洋的回荡着。小屋里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随即一声惨叫打乱安静,小屋门被打开,一个胖子踉踉跄跄的捂着脖子冲出来,撞坏了小屋前的栏杆,往栏杆下的花草里打了几个滚,滚到河里去,又挣扎着站起来,往河对岸逃命般跑进夜色深处。纹身姑娘软绵绵的拉起门帘,在黑暗的小屋里点了一盏烛火,走出小屋,在被撞坏的栏杆边上还完好的部分坐下,手中属于逃跑的胖子的衣衫扔下河里,月光清悠悠的真的凉人,纹身姑娘擦了擦嘴,迎着月光看了看胸膛上不够健壮的□□。
哲顺沮丧的沿着路走,夜色下的清凉驱赶大半倦意。白日里出来转了一圈挥洒心中的怒意,平复后还是回去面对顶头上司,低下头后上司也没多计较,让哲顺留下努力工作,这不一努力就到了夜深。哲顺一路走着,不知怎么又走到了这座桥上,夜里没有那么多拥挤的车流,安静得很迷人。想起白天遇到的那个女子,哲顺站在远端的桥头,往名典小屋看去。小屋里没有灯,点着一盏烛火。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哲顺偷偷摸摸的走到桥的另一端,在护栏旁蹲下,他先远远的看到了光着后背的女子,靠近了又看到月光下女子光着的胸膛,她低着头轻轻推动胸膛。哲顺紧紧的盯着纹身姑娘的手,多半视线当然留在纹身姑娘的胸膛处,夜色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哲顺确定看到了纹身姑娘的胸膛,却不确定是否看到了纹身姑娘的肌肤,那是一片黑暗。&ldo;这女子怎么一个人在路边坐着,光着身子呢!&rdo;哲顺疑惑的打量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个纹身姑娘如此行为的理由。但显然哲顺对于学术研究自有自信,却对揣摩这个白天就让自己感到为难的女子无所适从。蹲了一会儿,双脚渐渐麻木,哲顺这才感到夜色凉人,没顾及太多,走下了桥头。
&ldo;纹身姑娘,你这样会着凉的。&rdo;哲顺脱下外衣,盖在纹身姑娘身上。纹身姑娘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身上哲顺的衣衫,扭过头来。哲顺看到纹身姑娘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迹,本能后退。纹身姑娘看到哲顺如此反应,拉紧身上的外衣,跳下栏杆,掩嘴咯咯笑起,跑进了小屋。门帘放下,小屋的门一声轻响被锁上。哲顺来时没有多想,此刻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小屋门顶镌刻的&ldo;名典小屋&rdo;四个字,只能无奈苦笑,等待半晌小屋的门没再打开,哲顺只得默默离开。
☆、第2章
名典小屋门帘拉起的时候,比平常晚了许多。纹身姑娘走出小屋,迎着已经滚烫的阳光伸展懒腰。小屋前昨夜被撞坏的栏杆已经修好,落在最后的工人正把工具一一收拢在工具箱里。纹身姑娘看了一眼河,没有留下昨夜猥琐胖子的衣物,这样一来昨夜的事就彻底忘记。待工人离开,纹身姑娘又坐在栏杆上,荡起腿。工人走到桥头,似有些为难,但还是回头对纹身姑娘说了&ldo;小姑娘,这是你的店门前,栏杆总是被破坏的话,以后只能由你自己修理。&rdo;纹身姑娘跳下栏杆,乖巧的低着头回问&ldo;大叔,你真的不会再来修理了吗?&rdo;工人没预料到纹身姑娘会这样问,摆明了是全当他说过的话没说过,对纹身姑娘没了好脸色,回道&ldo;是的!之后坏了自己修理。&rdo;纹身姑娘感到很委屈,这栏杆虽在名典小屋正前,可也不是自己破坏的,看了一眼崭新的栏杆,纹身姑娘很是满意,礼貌点头对工人说&ldo;我会好好保护它的。大叔您别生气。&rdo;这哪里是生不生气的事,工人看纹身姑娘乖巧道歉,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不好责怪。
纹身姑娘坐回栏杆上,仰头迎着阳光看天空,侧脸完全绽放出来,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通红的烙印在脸上。可她似乎没有察觉,保持着平日里的温和笑脸。熟识的老太婆在桥头看了好一会儿,确定纹身姑娘今日的脸与昨日不同,特意靠近了看,果然看出那是被人用手掌打过,来不及好的红色印记。老太婆将纹身姑娘从栏杆上拉下来,严厉的看着她问&ldo;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老太婆,我给你评理去。&rdo;纹身姑娘摇头拒绝,感谢这只是熟识的老人家的好意,微笑着将老太婆从名典小屋前推走,一直推到桥头,看着老太婆不满的念叨着离开,纹身姑娘才回到名典小屋,煮了一杯黑咖啡。
哲顺昨夜努力的工作没有巨大的进展,但上司看在眼里,进展虽还没有看到,进程却也因为哲顺的努力没有落下,上司给哲顺说了几句暖心的话,俩人握手彻底放下昨日争执的不快,午餐时间特意邀请哲顺一同吃饭。饭后哲顺稍加思索,确定上司的改变来自于自己,而自己的改变来自于纹身姑娘。想到往日里与上司一旦争执起来,没有经过漫长时间的彼此怀恨在心,相互刁难是不可能平和的,这一次却如此迅速,哲顺把功劳全记在了纹身姑娘身上。刻意整理了形态,哲顺往名典小屋赶来。
纹身姑娘喝完了黑咖啡,坐在栏杆上脚与头一同晃动着。哲顺匆匆走下桥头,走到纹身姑娘身旁,双手搭在栏杆上,弯下腰。这样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很舒适,一身疲惫消失不见。纹身姑娘昨夜受了哲顺的恩惠,今日哲顺就有了从容面对她的底气。陪在身旁,等待纹身姑娘在栏杆上晃得累了,准备走回名典小屋休息,哲顺抬手拦下她,和声说&ldo;纹身姑娘,你就叫纹身姑娘吗?&rdo;纹身姑娘自然不回答,冷漠的仰着头,哲顺这才看到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想到昨夜她一个人□□着上身坐在栏杆上,哲顺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随同冷漠的纹身姑娘走进名典小屋。纹身姑娘记得哲顺,不是记得昨夜他的外衣,而是记得他昨日来过,不纹身被自己赶走。不愿纹身还俩次走进名典小屋的人,哲顺是第一个,纹身姑娘记得哲顺正是因为这特例,也因为高高的哲顺走进名典小屋的过程中总得低着头,挡住所有阳光。这样的情况,也是纹身姑娘很少看到的,哲顺背着俩个特例。
&ldo;黑咖啡?&rdo;纹身姑娘又在煮咖啡,平淡的询问哲顺。
哲顺摇头,小屋里的纹身姑娘正对阳光,脸上的鲜红刺眼。哲顺替纹身姑娘担忧,但思及俩人还不熟识,又不知该把这担忧怎样说出口才符合礼貌。
纹身姑娘看到哲顺的目光,没有遮掩,继续问&ldo;想好了纹什么图案了吗?纹在哪里?&rdo;
&ldo;不是的!我是来看看你……不是,我是来感谢你。&rdo;
&ldo;我还没替你纹一个你满意的纹身。&rdo;
哲顺狡猾偷笑,没有把与上司轻易的和解告诉纹身姑娘。
&ldo;什么图案?&rdo;纹身姑娘煮好了咖啡,倒了一杯推到哲顺身前,自己端起杯子坐下,杯子里冒着热气,纹身姑娘失神的看着屋外。
&ldo;还没想好。&rdo;哲顺感到纹身姑娘的难惹,心里堵塞了一些郁闷情绪。
&ldo;你走!&rdo;纹身姑娘又冷漠起来。
&ldo;我还不想走,你不能赶我走。&rdo;哲顺只得把底气早早的展示出来。
&ldo;这是名典小屋,我的。&rdo;
&ldo;我是恩人,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