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很复杂,可能这就是人性,无论他多想念林霞,陪在他身边的是白玉梅,他的好全留给了白玉梅,而林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有忙碌,整天为家里的琐事操劳。
“我爸等会儿可能要吐,你把桶拿进来,他夜里可能会闹,要是照顾不过来叫我一声。”钱进宝对一旁的白玉梅说。
“放心吧,我照顾的好。”白玉梅把她送出门,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钱进宝站在门口蹙眉,拳头捏紧,很想冲进去跟她吵一架,忍了忍,还是控制住了。
钱健嘴里喊的名字钱进宝都听见了,白玉梅自然也听得清楚,她站在床边,心里酸溜溜的,林霞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还记着她!
钱健太难受了,手胡乱抓,抓到了白玉梅的手。白玉梅嫌弃的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三步,捂着鼻子,站到了窗户旁边。
钱健在床上滚了两圈,挂在床沿上要掉不掉,嘴里还在喊小霞。白玉梅心里火气蹭蹭往上冒,走到床边,按住他的肩膀。
噗通一声,钱健重重摔在地上。
钱健疼得倒吸一口气,清醒了点,茫然睁着眼。白玉梅脸上的不耐烦转瞬变成担忧,“健哥,你怎么摔下来了,没事吧,来,我扶你躺床上。”
彭秀珍把一千块和之前存的钱放一块儿,看着这么多存款,她心里稍稍安了心,有了这些钱,手头不会那么紧。
犹豫了一下,她取了一百块,身后的床上躺着的钱招财哼哼唧唧,似乎睡得很不安慰。
她过去给他擦了擦身体,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做完这一切她出了一身汗,打算出去洗个澡,手被抓住了。
钱招财抓着她的手,傻兮兮冲着她笑,“媳妇……媳妇……老婆……”
彭秀珍心里软了软,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
他喝的太多,耍酒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啥,按住彭秀珍亲了两口。彭秀珍脸红的像苹果,心脏砰砰跳,害羞地说:“你等会儿轻点。”
说到这里她脸更红了,帮着他脱衣服。钱招财喝了那么多酒,醉醺醺的,哪里做得了那挡子事,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
要不是彭秀珍抵在门栓那里不许他出去,没准明天整个巷子里都知道钱招财光着身子遛鸟。她把他拽上了床,低声呵斥:“别闹了,快睡觉。”
钱招财抱着她傻兮兮笑,这下终于安静了。彭秀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正要从他怀里起开时听到了他嘴里喊的名字。
“晓桃……晓桃……”
彭秀珍脸色瞬间苍白,牙齿咬紧嘴唇,生怕没忍住哭出来。他们发生关系那晚,钱招财也喝醉了,理智告诉她不该让这个男人得逞。
可她没忍心推开他,任由他脱了她的衣服,情浓时他叫的也是晓桃。她那一刻才明白,钱招财心里装着的人是白晓桃,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学生。
她经常偷偷看钱招财,别人都说钱招财长了一张嘴,油嘴滑舌,她却觉得他开朗健谈,就连她这么嘴笨的人在他面前都不会尴尬,因为他自己一个人都能说一大堆,不会让气氛尴尬。
可她怎么就没发现,健谈开朗的钱招财会在白晓桃面前紧张,结巴,甚至还脸红。一夜荒唐,意外怀孕,她想过自杀,可钱招财找到她,说愿意娶她。
他不嫌弃彭家那一摊子烂事,在娘家人骂她的时候站出来把她挡在身后,那一刻她是幸福的。她以为只要多给她点时间,钱招财会喜欢她。
事实证明,他心里只有白晓桃。
凌晨四点半,应德佑把母子俩叫醒,他们的行礼不多,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钱家准备的一些特产,大概差不多有一袋子。
钱进宝恍然的抱着小宝走到外间洗脸,想到接下来的生活,不免带上了忐忑,这是跟梦中完全不一样的选择,不知道前路会变成什么样!
小宝脸上洗了冷水之后瞌睡醒了,他见钱进宝心不在焉,握住了她的手:“妈,你不开心吗?”
陌生的地方又如何,只要有孩子在身边,哪里都差不多。不想重蹈覆辙,那么就只能往前走。
“没有,就是有点舍不得,很久要看不到小康他们了。”
“我也舍不得表哥,妈,你要是想外公了,我可以陪你回来。”
“好”
隔壁房门被推开,彭秀珍从里面走出来,“进宝,你们要走了吗?”
“嗯,东西都收拾好了,我爸可能还没醒,就不吵醒他了,对了,我哥他也没醒吗?”
“妹……”钱招财睡一觉好多了,他扶着门框,宿醉之后难受,“我借了自行车,走,我送你们去车站。”
哐当哐当的车响,应德佑从外面推开院门,对里面的人说:“进宝,车来了。”他昨天就跟车师傅说好了,这边去火车站有点远,不雇车靠走路赶不及。
车子声一响,周围的邻居都被吵醒了,灯光亮起,很多人都在问发生啥事了。这番动静下,小康也醒了,他抱着小宝不肯松手,“小宝,你能不能别走?”
钱健和钱招财正在跟应德佑交代着一些事,无非是让他好好照顾钱进宝。
这边,彭秀珍给小宝兜里塞了一百块钱,小宝不肯要,彭秀珍就说这是给他买零食的。
小宝看向钱进宝,向她求助。她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舅妈给你的就拿着,说谢谢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