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朝堂震惊。
特别是那些武将,纷纷朝身边的文官怒目而视,更有甚者差点直接朝那些文官动手了。
感情老子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闹了半天在你们眼里就是该死的丘八,感情你们可以只顾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就不肯管老子们是死是活。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朱见深,都被刘吉的这番话说得皱起了眉头。
张儒强行压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首辅大人的话,真是让张某人耳目一新,不知首辅大人可否给点时间,让张某说几个小故事?”
刘吉闭上眼睛,没有理会张儒的打算,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说你的,老夫爱听就听,不想听自然会左耳进右耳出。
没得到答复,张儒也不着恼,一字一顿地道:“大同镇边境六百里,十六个堡寨之中有一个地方叫做鸦角山。
鸦角山的守备叫屠胡,他本不叫屠胡,但是一家十三口都死在鞑子的铁蹄之下后,他发誓杀尽天下鞑子,穗改名屠胡。
鸦角山守军只有三千,面对一万鞑靼先锋铁骑苦战三日,最后战死在城头,一直到死,他都没让鞑子的铁蹄染指半寸大明疆土。
他死的时候,是站着的。”
说到这里,张儒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围官员的表情。
不少文官露出凄然的表情,少数人依然麻木不仁,倒是武将这边有不少人都低下了头颅,似乎是在为那位其实声名不显的鸦角山守备默哀。
“十六堡寨之中还有一个地方叫做老虎口,加上大同右卫,守军一共一万三千人,面对的是六万鞑靼精锐。
苦战半月,守备林无敌一只手彻底交代在了老虎口,七百亲卫死得只剩下十五个,这十五个人里面至少有十个后半辈子是做不了重活的。
大明的日月龙旗,在他们战死的时候依然飘扬在老虎口上空,没有援军,粮食不够,他们硬生生挡住了六万铁骑半个月的攻击。”张儒又道。
人群中有人嘟囔了一句:“说这些晦气东西做什么。”
那是一个从五品的小官,在什么部门任职张儒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越过二三十个三四品官员一个箭步窜到那小官面前一巴掌将他满嘴的牙打得一粒不剩。
那官员哀嚎的声音让张儒感到厌烦,顺手一巴掌将他拍晕了之后,他这才转身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朝皇帝拱了拱手。
“大明的边军,都是一群提着脑袋保卫大明边疆的英雄,他们容不得任何人半句话的亵渎。”张儒抛下这么一句话,单膝跪地:“臣张儒咆哮朝堂,请陛下降罪。”
五军都督府那边马上有人跪下为张儒说清:“陛下,张总督情急之下所谓,并非他自己所愿,请陛下从轻处罚。”
“陛下,我辈武夫向来不为人所看重,臣就是慢了一步,若是陛下要怪罪,请陛下同罚。”
“臣愿为张总督分担。”
“臣恳请陛下开恩。”
一场闹腾让朱见深的脸色变好了不少,他稍微掩饰了一下,沉声道:“此事暂不计较,等此事完结之后,朕在追究。”
不等皇帝说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话的意思已经够明显的了,他们要是还跪着,只会让自己吃亏。
刘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不阴不阳地道:“张总督真是好威风,莫非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不成,竟敢当朝殴打朝廷命官。”
张儒冷冷道:“这种小人,本将打了就打了,你个老匹夫,能奈我何!”
“你。你。”刘吉表面上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可心里却已经气得快炸了,连说了两个你字,后面的话死活都说不出来。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更何况现在刘吉可不是占理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