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凡:【是有这个惯例。】韩复:【那好,调他过来魔都吧,伺候一下公司重要的‘大客户’裴总。】卓一凡:【少爷好主意,不过安全起见,我得给裴总配几个保镖?】韩复:【嗯,这事儿别叫我爸知道。】卓一凡:【放心,老爷去非洲看货了,十天半月回不来。】韩复:【嘿。】卓一凡:【嘿嘿。】洋甘菊瞿川人在欧洲,突然接到了总部叫他回国的消息。他下半年将要升任欧洲区副总,这在兰蕤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没有人有异议,没有任何人有他的业务能力,他经常凌晨三点突然打电话叫下属开会的变态工作狂态度也在公司里声名远播,也没人自不量力跟他抢。兰蕤一直有升职前下放员工去基层锻炼的惯例。即使如此,瞿川接到调令还是觉得莫名。对他这么高级别的经理还搞这一出,不应该。他还是乖乖回国了。距离设定的终点只有一步之遥,在这个节骨眼上,绝不容许有差池。从法国到s市,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整个人头昏脑涨,还好有分公司人开车过来接。晚上的夜景,车窗里看幻色霓虹的灯火万方。这里是他最不陌生的城市。有他曾经的事业,过去的人生,对不起的人。……这次来s市,他是受命来维护一个“大客户”。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客户,卓总亲自打的电话,还嘱咐他“一定伺候好了”。但问起大客户的基本资料,卓总却说“去到s市那边分公司就知道了”。而客户维护的成功与否,一般是看能续签多少订单,关于订量的大概预期,卓总的回答更是扯——“不用订货,你哄他开心就行”。瞿川:“……”进入兰蕤五年来,他一直在做国外市场。印象中国内香水公司也算是品牌林立,但最突出的,无非就是香水女皇叶真衣的“香浮世家”。可那也只是个运营才满十年的品牌而已。和他在法国一直接触的belle,lesétoiles高层,完全不是一个量级。所以倒也不是特别担心。连那些挑剔的洋鬼子都能伺候得好,国内八成也不在话下。“咦?瞿总您要那位大客户的基本资料呀?”车上,s市总部的员工一脸傻傻营业笑:“这个还真的不太清楚呢,您待会直接问我们李总吧?”瞿川:“……”这要是他的手下,敢一问三不知,早让他吃屎去了。当晚的酒宴,s市总部的boss李总亲自招待了瞿川。李总:“哈哈哈,瞿总不用担心,那位大客户人超好相处的。来来吃菜!”瞿川之后的所有问题,李总都:“哈哈哈没事,真的很好相处的,过几天介绍你们认识。来来喝酒。”瞿川:“……”可惜他不管辖国内区域,不然真想开了这姓李的。连话都听不清,问他东他扯西。s市总部这边就是一帮傻逼,怪不得业绩不行!……晚上,瞿川倒时差困得不行。李总信誓旦旦过会给他发给客户资料,他也硬撑着等到大半夜催了很多次,一肚子火,才终于收到信息。看了一眼,当即冷汗叠了一身,下意识咬着指关节,下床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踱步。客户的名字,叫裴缜。没有照片,但那不是一个容易重的名字,何况又是在业界?大半夜的,瞿川一个电话轰到姓杜的那边:“你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了!还有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说他只是开了个小代工厂?”那边杜经历哭天喊地,各种委屈发誓,那个裴总真的只是开了个不入流的小厂啊!又怕被骂,那天撞在一起、还被裴缜看到资料的事情,一个字都不敢说。挂了电话,瞿川继续坐立难安。有种大事不好的预感。一整夜,顶着黑眼圈辗转反侧,计算着最好的和最坏的可能。根本……就没有好的可能性吧!除非对方真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否则,就算这一切不是算计好的报复,裴缜也绝不可能被他“伺候好”!整整五年,他在兰蕤拼了命、苦心算计步步为营……只差一步就要翻身,难道这一切都要这么轻易葬送?……两天后,兰蕤公司成立二十周年庆。裴缜收到了一张精致的“恭请裴总携家属”的酒会请帖,还被专程致电确认参加。裴缜:“韩小花,给你商量个事。”韩复竖起耳朵超期待:“嗯!”裴缜:“后天晚上给你放个假吧?你看你自从跟我在一起,一直也没休息过。这张卡给你,你拿着出去跟朋友聚聚吧,或者给自己买点东西。没有额度的,随便刷。”韩复:“……”不是,支开我,你打算跟谁去酒会啊?!裴缜:“我想带麦子一起去。”韩复:“???”裴缜想的是,他得努力当个好金主。多给狗子钱,多放假,少让他干活。当然,私心也很不想跟韩复分开。特别是当下这样,都不知道还拥有多久的情况,少一个晚上也是失落得不行,跟吃了天大的亏似的。但能怎么办?兰蕤李总亲自打电话过来,他莫名其妙在人家a-1位置上坐了那么久,总不好意思说不去。既然是兰蕤的酒会,很多业内人士都要参加,他如果带韩复出席,很难再继续“装不认识”,到时候万一弄得像当年的易长晴一样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对韩复不好。反而,麦子却是个特别好的选择。到时候,还能跟人说他是个画家,说不定就此打开圈内销路。要是能给一些知名香水品牌中国区画个瓶子绘什么的,更能秒变知名艺术家?韩复:“我不!”“我要去,你带我去!”裴缜:“乖,听话,卡收好。”韩复超级委屈:“缜缜,要是我跟麦大哥一起掉到水里,你先救哪一个?”裴缜:“……”他坐在沙发上,韩复弯着腰就蹭了上来,像是拥抱星星的月亮一样抱着他,整个人又软又乖的:“带我去吧,我不想跟你分开,一晚上好长的~”裴缜心里当即化成了一团水。撸了撸狗子的毛,软软的。我也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以前,参加过酒会么?”某高档西装订制店试衣间,韩复低着头,裴缜给他打着领带。酒会这玩意,几乎是韩复青少年时期放学后的日常。甚至他跟裴缜第一次说话,还就是在一次酒会上。但厂工小鸭子参加高级酒会不合理,所以只能昧着良心摇。试衣间里,四面八方的镜子倒映着两人的样子。韩复一如既往地年轻貌美、闪闪发光,而裴缜偷偷瞧着拽着人家领带自己——应该不是错觉,如今的他,跟韩复站在一起,看着好像也不是差得那么多了。曾经是很有差距的。曾经,想想自己这幅样子还占了人家年轻男孩的青春,都有种自我厌弃的罪恶感。可刚才进店,店员小姑娘全程闪着一双超级晶晶亮的眼睛,深呼吸激动到爆,就差没尖叫出来“你们好相配好相配”。……裴缜想起了韩复队里那位单亲妈妈“池姐”。她姓池,“池姐”这个名字是朱粟叫火的。但这种叫法肯定是错误的。因为朱粟三十多岁,单身妈妈才28,他怎么也不该叫人家“姐”。可朱粟就这么叫了,而且毫无违和感。谁叫朱粟保养得很好,看着相当年轻;而单身妈妈自爆过前夫严重妈宝自私又不负责任,婚姻几年心情爆差、又带儿子操劳,因而脸上胶原蛋白流失非常严重,虽然轮廓也还是个美人,但颧骨高高的、脸有怨恨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