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气氛已渐渐褪去,眼眶里的红蔓延到整张脸,只剩下些许残留的哽咽堵着喉咙。
“所以现在碰见医闹我不害怕,再恐怖还能恐怖过那天晚上吗。”
说到这,她突然一颤,神色慌张看向纪尊寻,解释道:“但我现在是真的康复了,人际交往方面毫无问题,也能说说笑笑。”
“只不过感情方面这几年空缺时间太多,所以有些地方我考虑不到。”说完她握紧纪尊寻的手:“如果你觉得我有时对你不够关心的话,那你就直接说出来,我会改的。”
现在回想起来,从初次和他见面那时,她就已经完全康复了。
婚礼上她挽着他的手臂不觉得尴尬,扯着他共同摔进泳池丝毫没犹豫,甚至他与她那样近距离坐在小电驴上,她也丝毫没出现生理厌恶,有的只是普通男女授受不亲的害羞。
“你很好。”纪尊寻摇摇头,他眼里有一丝心酸一闪而过,瞳仁忽明忽暗:“不需要改,你真的很好。”
她受到这么大打击后还在跟他解释平时不自觉的冷漠是有原因的,纪尊寻都替她不平。
“所以你才会点防身术,用来保护自己?”
“嗯。”冯清棠点头:“那次只是侥幸逃脱,我必须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能给自己安全感。”
纪尊寻从没见过女孩子活得这么小心翼翼,从没听说过哪家的姑娘有这份坚韧的内心。
学防身术不是爱好,不是跟风逞强。
她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大学时期男孩女孩们充满了对社会的渴望。
这其中有遗留的稚嫩,有懵懂的社会意识,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纪尊寻突然觉得很可惜。
这些人里,竟没有冯清棠。
“这一次,我没有迟到。”他说。
冯清棠看向他。
“你大学那年,我迟到了。”纪尊寻轻啄着她的手:“我没能亲自赶去解救你,没能帮你惩处恶人,好在你把自己保护的够好。”
今天他没有迟到,他帮她铲除危险。
让她依旧体面。
让她的世界依旧美丽。
他起身给冯清棠倒了杯温水,又坐到她身边。
纪尊寻的温柔像是弯月之下的一汪清泉,而冯清棠则是误入环境的人,她把脸贴近清泉,便能看见自己细驳的影。
不知不觉,她就凑上前去,想把自己看的更清。
直至鼻尖相碰,直至呼吸交错,她马上就要碰到他的唇,护士推门而入。
冯清棠拧了下眉毛,等护士换好药后,缱绻的气氛早已随风潜入夜。
纪尊寻轻笑一声,将手掌扣在她的脑袋上,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一下。
为了让她尽快脱离悲伤情绪,他又迅速转移话题,手掌抚摸她的头发,说:“听你说这么多,那我也告诉你一件我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