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皮皮都承认,贺兰静霆与陶家麟最大的区别正是在副墨镜上。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贺兰静霆在皮皮心目中的印象只有三一、戴着墨镜;二,怕狗;三,走路常常牵着的她手。等她终于明白这就是她第一天见到贺兰的印象时,古董交易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结束。那位潘先生五十来岁,圆圆的脸上有两个大大的眼泡,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他拿着聚光电筒将玉璜反复查看,又掂了掂重量,就点点头。在此之前他们可能还谈了些别的,不过皮皮都没往心里去。对方验货完毕立即交了汇票,皮皮一阵小跑地到柜台将汇票存入贺兰静霆的帐号。一切验明无误之后,潘先生便提着那只装着玉璜的锦盒乘车离去,仿佛是公务一般,从头至尾,无一句多余的话。一直顾着比较两人的相貌,出了银行的大门,皮皮头脑还是乱的,再看贺兰静霆时视觉都分裂了,整个人都成一副毕加索的画。到这时,她终于承认,两个人是长得有些象,而且是越看越象。她恨不得马上找到个相机把贺兰静霆拍下来,拿回家里和家麟的照片仔细对照。&ldo;现在你的事儿办完,总可以回家了吧。&rdo;。&ldo;七点半我有个饭局,是我请客。&rdo;贺兰静霆。皮皮摇头:&ldo;那你自己去吧,我要休息。我的宿舍就在这条街的后面。&rdo;&ldo;不行,你得陪我去。&rdo;&ldo;我真的累了。&rdo;&ldo;那我陪你回宿舍。&rdo;&ldo;嗯……嗯……我刚才是有点累,可能是晕车吧,现在好了。&rdo;皮皮赶紧说。事实是这样的。皮皮的宿舍里挂了不少家麟的照片,当然不是刻意挂上的。家麟喜欢摄影,出国读书做ta挣的第一笔外快就买了个尼康的相机。他会偶尔寄照片给她,大部分是风景和花卉,偶尔也会寄两张自己的近照,瀑布之下大树旁边,浩然庞大的背景之下淡淡小小的一个人影,穿着各种颜色的t恤,脸色模糊难辨。皮皮觉得这些照片很美,风景都是异域的,宿舍的墙壁那么白,那么空,总得有个装饰吧?从家具城买装饰画动辄几百块,不如买几个相框装上,也是很好的点缀。于是c黄边的墙上便挂满相框。睡前眯眼斜睨,就好像皮皮自己也曾这样眯着眼对着相机,从一个孔里看见一样的风景。商量了半天,贺兰静霆提出要去西街的游乐场坐摩天轮,皮皮则坚持要看电影,两人便去了不远处的电影院。时间不凑巧,皮皮想看的古装片没有,只有一个新上映的间谍片,打打杀杀很是热闹。柔软宽大的情侣座,皮皮靠上去就睡着了。懵懵懂懂地睡了很久,睁开眼发现自己窝在贺兰静霆的怀里,间谍片早完了,换成另个动作片。皮皮坐直身子,轻声问道:&ldo;对不起,我实在太困了,我睡了很久了吗?&rdo;&ldo;嗯。&rdo;&ldo;那咱们快出去吧,别耽误了你请客。&rdo;&ldo;不着急,我给他们发了短信,让他们晚点再来。&rdo;皮皮摸黑掏出手机看上面的时钟,已经八过五分。换句话就是自己整整睡了三个小时!旁边有人盯了她一眼,咳嗽一声,态度不是很友好。皮皮小声:&ldo;那个……我没打呼噜吧?&rdo;&ldo;没有,&rdo;贺兰静霆淡淡地道,&ldo;你说了梦话,不是很大声。&rdo;皮皮愣了愣,随即不吭声了。她又梦见家麟了,是个浪漫的场景。然后田欣出现,骂她是第三者,她们又打了起来。皮皮不记得自己在梦中揍了谁。很可能是家麟。在梦里她一次又一次地揍家麟,不是恨他,而是觉得这样很性感。&ldo;我……我没说什么不好的吧?&rdo;她心虚地咕哝了一句。&ldo;没有,&rdo;他笑了笑,&ldo;我什么也没听清。&rdo;皮皮研究他的表情,发现他笑得很诡异。&ldo;真的?&rdo;&ldo;真的。不过,&rdo;他,&ldo;你在梦里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应当有权知道你为什么打我?&rdo;&ldo;打在哪里了?&rdo;&ldo;脸上。&rdo;&ldo;梦里的事儿都是假的。哈哈。&rdo;&ldo;那巴掌是真的,关小姐。&rdo;她以为他在开玩笑,出了大门才知道是真的。他的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指印。餐馆在城外,出租车开了近四十分钟。皮皮心里直纳闷,市中心那么多家餐馆,什么风味没有,为什么会舍近求远,要去这样偏僻的地方?而且餐馆也不像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