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赫连老将军见到二儿子这样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也是红了眼眶:&ldo;南丞,好好养病,我与你娘回来,应该会留在京中很长一段时间。&rdo;
&ldo;爹娘回京也好,我与大哥才能好好孝顺你们。&rdo;毕竟战场上刀枪无眼,爹娘也老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在战场上不顾死活的拼杀。
他们父子、母子团聚,赫连老将军夫妇多年未回来,赵承玉也就不再此打扰他们,将他们送了来,就和卫谏退出了南苑。
&ldo;爹、娘,我为长公主取药,是我的自己大意才落成这副模样,与长公主无关,还望爹娘千万不要对长公主生出怪罪之心。&rdo;赫连南丞怕父母迁怒于赵承玉,开口就解释了一句,&ldo;长公主一个女子,肩上担负着整个北朝旧族的命运,我们这些大男人却还要在她的庇佑下活着。&rdo;
&ldo;爹不是不辨是非的人,长公主于我们而言,是君,我们是臣,此番我与你娘回京,也是长公主的意思。我们赫连家世代忠良,征战沙场,庇护国家和百姓。北朝覆灭,但还有百姓和北朝旧族需要我们庇佑,这些,我与你大哥是一致的,你就好好的养病。&rdo;
赫连老将军庄重严肃,在这一事上,他的立场很坚定,毕竟世代都是北朝人,即便北朝被灭了,他也有着一颗北朝心,认定了自己是北朝的将领,只有北朝才是正统。
赫连南丞放了心,看向母亲担忧的眼神,他微微笑了笑,安抚道:&ldo;娘,您不必担心我的身体,长公主对于我的病,不吝药材,又有洛城姑娘这么好的大夫日日为我药浴,洛城姑娘说了,不出两年,我的身体就会复原。&rdo;
&ldo;当真?&rdo;夫人一喜,眸光都亮了亮,&ldo;要真是这样,娘也就放心了。我们可要好好谢谢洛城姑娘。&rdo;
&ldo;是该谢,还有长公主。&rdo;赫连南丞道,&ldo;南苑这边还有不少空房间,娘若是不放心我,不如在南苑住些日子。&rdo;
&ldo;好。&rdo;夫人立即答应下来,她都好些年没回来见过儿子了,身为母亲,她心里有愧疚,尤其是对赫连南丞有愧疚。当然若不是赫连南丞在母体中受损,又早产,先天不足,自生下来之后身体就羸弱不堪,将赫连南丞带到三岁,她又随着丈夫去了边疆。
而卫谏和赵承玉离开南苑之后,卫谏没有着急出去办事,留在了府中陪着赵承玉,毕竟,赵承玉是个孕妇。
&ldo;我了解过孕妇的一些脾性,会与以往有很大的区别,你是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应当脾气会比其他人更加大一些,反应也会过激许多。&rdo;一路走着,卫谏一边说着。
&ldo;怎么?&rdo;要装有孕,赵承玉自然也了解了些,但她倒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身边有洛城这个大夫,那么多心腹,平常也不会有人接触到她。
&ldo;有脾气就发出来,嘴要叼一些,想找我撒气,就使了最大的劲儿来撒气,使劲的折腾我就行。&rdo;卫谏盈盈的笑着道,眼里的精光表示着他又有什么算计。
&ldo;具体说说,本宫应当如何来折腾你?&rdo;赵承玉轻笑,心情还算不错。
&ldo;比如,你想吃酸梅、青杏了。我这就去替你寻来,还有,后院里的女人碍着你的眼了,你想如何处罚就如何做。&rdo;卫谏说完,就喊了长风来,厉声吩咐:&ldo;玉儿想吃酸梅和青杏,你立即让人弄来!&rdo;
&ldo;殿下,这时节没有酸梅,也没有青杏。若是长公主想吃酸的,属下能在外面买些酸桔子回来。&rdo;长风甚是为难。
&ldo;本宫说要吃酸梅、青杏,就只能是这两样!&rdo;赵承玉很快学了过来,一副盛气凌人、趾高气扬的模样。
长风露了苦色以及厌恶,将询问的目光看向卫谏,卫谏却满心眼里看的都是赵承玉,下命令:&ldo;本王记得在南朝之南,曾有小国在十二月的时候进贡过酸梅、青杏这两样东西,你立即吩咐人快马赶过去,将这两样东西带回来给玉儿吃。&rdo;
&ldo;是。&rdo;长风心中颇有埋怨的应下,当下也不耽搁,挑选了十几人让他们快马加鞭赶过去。
正好萧清薇来前院里寻卫谏,说是给卫谏送参汤。
她刚过来,赵承玉不喜的目光就落在了萧清薇的身上:&ldo;殿下,有些人,我看着不高兴,你可是答应了我,不会让脏东西碍着我的眼。&rdo;
听着赵承玉那意有所指的话,萧清薇抿了抿唇,心中咒骂了一句,面上却表现得委屈又笑意满满的模样:&ldo;赵姐姐有了身孕,妹妹还没有恭喜姐姐呢!妹妹熬了参汤给姐姐和殿下。&rdo;
她伏低做小,一脸的柔顺善解人意,赵承玉有了身孕,自然是不能再伺候殿下的,她当然要赶紧好好的表现,争取能得到殿下的喜欢,被殿下承幸,也怀上身孕。
她倒了一碗参汤出来,就要递给赵承玉的时候,赵承玉手一推,参汤被打翻,小片撒在赵承玉的手背上,大片撒在萧清薇的手背上,赵承玉脸色一狠厉,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萧清薇的脸上:&ldo;你是想烫死本宫吗?萧侧妃,你可是嫉妒本宫怀上了殿下的孩子,想害死本宫这腹中的孩子?&rdo;
赵承玉出口伤人,咄咄相逼。
萧清薇委屈,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明明这烫的温度根本就不烫,而且她汤是大部分撒在她的手背上,还是赵承玉故意打翻了碗,如今却都怪在了她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