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之后,卫谏亲手将旨意递到李徽婷手中,李徽婷抬眸望着他,只觉他眉眼清冷,对她毫无一丝情意,她略带哀怨憎恨的问:&ldo;卫大人,可有什么话想同我说?&rdo;
&ldo;恭喜。&rdo;卫谏吐出这两个字来,转身无情陌生,道:&ldo;卫某还要去侯府传旨,告辞。&rdo;
说完,跨上骏马,一扬鞭,带着一队人飞扬驰聘离开丞相府,往侯府而去。
依旧如曾经那般肆意威风,让人为之仰望退避畏惧,他还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卫谏。让李徽婷动心的那一番情爱痴恋,此时看着,像是她的一场幻梦。
可此时的李徽婷,不想就这般嫁人,尽管卫谏与她那般疏离陌生,待她那般冷漠,她仍旧想在这场梦里挣扎,挣得属于她的情爱归宿,而不是就那么轻易认命,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熟悉、不动心的男人。
赵承玉出府时,被早躲在一旁守着的李徽婷冲撞出来,拦住赵承玉的去路。
眼前的李徽婷半点没了先前名门淑女的模样,到有几分悍妇、怨妇之态,她对着赵承玉怒声指责:&ldo;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以权势逼他,原本那日他是要来找我私奔,是你故意用受伤来拖住他,还故意给我赐婚,拆散我和他,都是你害的!&rdo;
&ldo;你是年纪到了,该嫁人了。&rdo;对于李徽婷的顶撞怒骂,赵承玉未曾放在心上,只风轻云淡的道。
看着李徽婷此时疯癫之状,她没由来的生出些怜悯之心来,到底从头到尾都是李徽婷无辜得很,遭卫谏这么一番戏弄利用,却还对卫谏情根深种。
&ldo;对了,你真觉得卫谏待你情深义重?十分爱你?&rdo;赵承玉问她。
&ldo;他当然爱我,他跟我在一起时,从他的眼神里,我就看得出他爱我。&rdo;李徽婷认真而又自信道,挑衅的眼神看着赵承玉:&ldo;长公主,恐怕您这一生,也就只能依靠着权势来压迫于人,我诅咒你,终有一天,失去权势,被别人打压,你在意的东西都将离你远去!&rdo;
&ldo;你……不得无礼!&rdo;连瑾儿都听不下去了,怒声冲李徽婷训斥道。
赵承玉却是神色不改,并不见生怒,只道:&ldo;本宫从不害怕失去一切,也并不在乎现今拥有的一切。好生回府里去候嫁吧,别在外面疯疯癫癫,说些胡话,若是叫赵侯府的人听见了什么绯言绯语,总归于你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rdo;
说罢,坐上轿辇往府外的风雪里去了。
李徽婷愤恨又落寞的在风雪覆盖的地上垂头走着,白新月经过,观察了许久,追上她:&ldo;李大小姐留步!&rdo;
李徽婷停下步子,看向她,躬身道:&ldo;赫连夫人好,我仪容略有失态,就不与赫连夫人多说了。&rdo;转身便要走。
白新月却又叫她:&ldo;你我都是可怜之人,李大小姐若不介意,可愿意去我那儿坐坐,说会儿话。&rdo;
前面不远就是赫连府,李徽婷虽与白新月交涉不多,但想起当初可是很同情白新月总遭到赵承玉欺负,如今两人都恨上来了同一人,便心中自然的对白新月更亲近了几分。
想白新月在此处将她叫住,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进了赫连府后,白新月一路领着李徽婷道她住的西边偏院,李徽婷一路上充满了疑惑,直到了白新月屋子中坐下后,趁着丫鬟去沏茶的空挡,李徽婷才试探的问:&ldo;京中的人大多都知道赫连将军待夫人情深义重,恩爱无比,怎么夫人住的院子……&rdo;
白新月没刻意瞒着李徽婷,叹了口气,满脸哀怨,道:&ldo;不瞒李大小姐,我已失宠许久,将军见都不愿见我,由我一人在这偏院里孤独终老。这一切都是长公主害的。在姜地时,我不过言语顶撞了她几句,她明知我怀有身孕,却还对我执以杖刑,硬生生的打掉了我腹中孩儿,还害得我终身不孕。&rdo;
&ldo;她也太狠毒了!&rdo;李徽婷听此,气得脸色发白,手紧抓着椅背,对赵承玉的愤恨又加深了许多。
&ldo;若非是我陪在将军身边久了,多少知晓些将军的心思,以柔弱试之,才勉强得以留在赫连府中。&rdo;白新月继续哀声诉苦,以此博得李徽婷的信任和同情。
柔弱者和受害者,更容易博得信任。
白新月不过三两句话,便让李徽婷对她又同情又信任,当下就已经开始姐妹相称。
对于赐婚的事,白新月给李徽婷出了主意,让她先嫁,嫁了之后,尽量的营造出自己婚后如何的不幸,她那丈夫是如何的混账禽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尽屈辱的女子,她是大长公主和丞相之嫡长女,此时不同小可,连赐婚的皇上都须得受埋怨,对于暗中引导此事的赵承玉定也会有所影响,如若卫谏真的爱她,对她有心,都会更加同情怜爱她。
……
白新月与李徽婷说了许多,李徽婷只觉受教,难怪白新月能够让赫连将军对她死心塌地,连长公主都输在她的手上。
过年之前,赵侯府和丞相府就将婚事给办了,李徽婷一身红妆嫁去了赵侯府,她出身高贵,赵侯府也是眼前皇上重用的人,这场大婚,办得十分热闹。
&ldo;总算是了了一桩事,卫谏,说来这事你欠着我的人情。&rdo;赵承玉抿了一口茶说道,神色轻松了许多,&ldo;你我这样的人,是遭万人唾骂恨得牙痒痒的人,平生做的亏心之事死千百次都不足以恕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