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赵承玉说的所有事情都是真的,可白新月都已经这样了,让他能够怎么办?这时候再补白新月一剑吗?
她受伤,可是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剑,不然,今日躺在这儿的人就是他了。
赫连南骏遣了人去调查,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他都得去查个真相出来。
他此时很矛盾,希望一切如赵承玉所说,都是白新月策划的,那他爱赵承玉,从来都没有爱错过。同时,他又希望白新月不是那等狠毒之人,在他心中,永远都没办法将白新月当做狠毒之人来看待。
她是温柔善良、柔弱天真的女子。
副将秦越深拿了翠屏,又将翠屏唯一的弟弟拿下,以此威胁翠屏。翠屏对白新月也没多少忠心,不过是对她和她弟弟上了一番型,她又耐不住亲弟弟哭着喊她救命,便就全都召了。
四年前发生在疆场的那些事情她不太清楚,但是后来的事她大多知道,比如买通人绑了白新月要玷污她,以此来嫁祸给赵承玉,这事就是她替白新月办的。
还有当初在姜地白新月被打至小产的事,也是因为白新月知晓了无法保住腹中胎儿,故而命她将诊脉的大夫推进冰水池塘里,又故意设计赵承玉出手,以此将小产的事怪在赵承玉头上。
……
除了与赵承玉之间的争斗之外,白新月到不曾做过别的坏事。
赫连南骏想到当初因为白新月,他做出了那么多伤害赵承玉的事……此时,他懊悔,也埋怨白新月,若非不是白新月,此时他与赵承玉早已是恩爱夫妻,儿女成双了。
三日后,白新月醒了,也无性命之忧。
赫连南骏做不到杀了她,但是也不愿再看到她,一纸休书送与她,赠了百两银子,将她赶出府,由她自生自灭,连着京城那边,他也送了信去,让人将白守义赶出赫连府。
拿到休书之后,白新月跪在秦府门口苦苦哀求:&ldo;将军,一切都是新月错了,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成亲已有一年,新月千错万错,都是因为太爱将军,才会鬼迷心窍,做出那些事情来。可新月都已经受到惩罚了……您不要赶新月走,我已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将军您了……&rdo;
白新月一直在府外哭诉,从天亮到天黑,跪在那儿不曾动过半分,可怜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一番激动撕扯,伤口又流血了,鲜血染红了她的前襟。
此景饶是秦鹤荣的夫人张氏那般厉害不饶人的人,见此景亦是动容怜惜,上前去与赫连南骏劝道:&ldo;饶是她犯了再大的过错,那也是将军您的结发妻子,她待你那般好,她那伤,还是为救将军您才受的,我在这妇道人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将军就突然变脸休妻,还将她赶走!&rdo;
张氏句句是指责,她是真心疼白新月,这姑娘怎么看也是个纯善之辈,原先这夫妻二人也是恩爱,白新月重伤昏迷时,赫连南骏是日日汤药伺候,可怎么一醒来,就给写了休书,要将她赶走?
&ldo;我留她性命,就已是看在她曾救我的情面上,我若狠心些,都想杀了她!&rdo;赫连南骏愤恨道,可眼神里却又难藏担心。
心绪一直牵挂着府外,可又想到白新月做的那些恶事,便就定下心来,始终不愿出府门外看她一眼。
张氏还欲再说,让秦鹤荣给拦住了。
&ldo;可那姑娘要是这么跪着,身子肯定吃不消,真死在咱们府外,也是个麻烦!&rdo;不忧心白新月了,张氏立马关心起自家的事情来,出了正厅后,她就低声跟秦鹤荣说。
&ldo;差个丫鬟先将她送走,客栈定个房间,让她住些日子。&rdo;秦鹤荣道。
张氏点了头,立马喊了丫鬟去办。
可没一会儿,丫鬟就回来了,道:&ldo;夫人,她不肯走,这要是一拉,伤了她,毕竟是赫连将军的前夫人,万一赫连将军怪罪……&rdo;
瞅着这天色,估摸要下大雨。
张氏忧心忡忡的,原先还觉得将军偕夫人住进她府里来,会是件大幸事,如今看来真是个左右为难的麻烦。她急躁的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嘴里还小声道:&ldo;这可怎么办?外面的赶不走,里头的又不出去看一眼,就是为难了我们这些地位低贱的人……神仙打架,凡人遭殃!&rdo;
突然一声闷雷,天色暗了许多,接着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张氏瞅着这外面,与丫鬟又吩咐了一句:&ldo;去府门口盯着,马车备好了,请好大夫,估摸她撑不了多久,人一晕就立马连人和大夫送去客栈。以后的事,跟咱没关系。&rdo;
没多久,外面跪着的白新月就昏倒了过去,她原想着这样来博赫连南骏的同情,赫连南骏哪怕再狠的心,对她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只要自己晕倒了过去,赫连南骏肯定会冲出府来救她。
可惜,没想到让张氏抢了先,直接将她给送去了客栈。
办妥了这一切之后,丫鬟回来禀了张氏:&ldo;人在客栈安顿好了,大夫也看过,没有性命之忧,奴婢还给她包袱里塞了十两银子,客栈的房间是订了三日的。&rdo;
张氏听了后,就立即去跟赫连南骏说:&ldo;赫连将军,外面已经没人了,这么大的雨,要不要我让人出去找找?&rdo;
&ldo;不必!&rdo;赫连南骏冷声道。
他收拾了东西后,就立即去了县衙,尽管披着蓑衣,衣袍还是湿了大半,他与赵承玉躬身禀道:&ldo;事情我皆以查明,的确,白新月是个狠毒妇人,我已将她休弃,并且将她赶出秦府。她虽处处谋害构陷长公主,但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她也受到过报应,再者她几次舍命救我,我实在难以下手杀她。如今,她只是一介平凡妇人,还望长公主也可饶她一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