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英明,这样做当然容易出问题,只要对方尝一下井里的水,就全露陷了。”孙侍郎强忍着笑意,努力恭维他道。
“那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下官的意思,是将适量的盐水,浸透在打水的木吊桶之内,从外在是看不出来的,但盐水必然会融进他们打上来的水里,以我的观察,像他们这种手艺的厨子,做菜时凭的是手感和经验,绝对不会用嘴去尝的,到时候评审说菜的口味重,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即便怀疑到什么,井水是好好的,谁敢说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呢?若敢闹事,本官便借机治他们一个胡搅蛮缠、诽谤朝廷之罪,帮范大人您出了这口恶气。”
“嗯,确实不错。你先前说你知我知,莫非……”
“正如大人所想,放盐的事,就交由下官亲自去吧,本官每晚都要去比试场所检查一番,顺便也就办妥了。”
“这……派个下人——”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要我不承认,谅那沈少卿是神仙下凡,也只能自认倒霉,下官次来代表的可是皇上,谅他一个新科举子也不敢和整个朝廷作对!”
“好!孙侍郎果然胆识过人,怪不得能入我兄长慧眼。那我就等着祝孙侍郎官升一级了!”知府大人终于如释重负,饱含赞赏地在孙侍郎的肩上拍了拍。
“阿嚏!”此时,仍在灶台前忙碌的季宣怀,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着凉了?”沈少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围着灶台呐,能着什么凉?肯定是知府那群小人念叨的!”赵玉昆盯着灶台里被草木灰埋起来的冬瓜,言辞确凿道。
“你们别管我,都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就留在这里,看着火候。”季宣怀拿湿布巾擦了擦脸,再次劝说道。
“这么大个冬瓜,真的能全煨熟了?”虽然季宣怀已经跟他解释过无数遍了,赵玉昆仍然觉得稀奇。
莫说冬瓜里面还藏有一整只老鸭和许多配料,单说这么个一尺多高的冬瓜,不削皮,不下锅,就埋在草木灰里用火煨,一宿时间,要把它煨的恰到好处,既不会软烂如泥,也不会半生不熟,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你现在回去睡一觉,明天不就知道了。”季宣怀都懒得再和他解释了。
“可是,一宿不睡,你明天哪还有精力在比试上完成雕刻?”沈少卿在一旁干着急道。
“放心吧,为了这道菜,就是熬上三天三夜,我也顶得住!”季宣怀眼神中满是兴奋之色,精神也异常振奋。
“那幅画会不会太繁复了些,要不然,我再拿去改改?”一想到第二天,他还要在整个冬瓜上雕刻出一幅画来,沈少卿还是替他感到担心。
“就那幅吧,你画的很好,和我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季宣怀咧嘴冲他笑了笑。
“打住打住,你们俩就不要在这里心心相印了,少卿你身子弱,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回去歇息吧。”似乎被他们之间的暧昧刺激到了,赵玉昆突然站起身来,一面把沈少卿往外面拉,一面说道,“有我在这里就够了,你留下反而容易让他分心。”
“表哥你什么时候连话都不会说了?”见他竟然连心心相印都说得出来,沈少卿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审视,他早就觉察到,赵玉昆已经发现他和季宣怀之间的秘密了,但发现到什么程度,他还不太清楚。
“我胡说八道,行了吧?先生还一个人在家呢,总得有个人陪着他。”赵玉昆胡乱蒙混道,一个劲拉着人往酒楼前面走。
“你这小鬼,大晚上的不回家,到这乱窜什么?”
“说你呐,还往里面跑,再不老实点,别怪我不客气,到时候可不准哭鼻子!”
“你们敢!我是来找人的,快叫你们这里的季宣怀季大厨出来!”
“嘿!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让我们帮你叫人也行,先喊我一声爹吧。”
“我懒得跟你们一般见识,快把季大厨喊来,我有急事!”
“你有急事,要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