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眼神坚定,还时不时就朝地上那匕首看一眼,好似只要大家不注意,她还会做傻事一样。
额亦都见状便叫下人赶紧把匕首收走,以防再出事。他在屋里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
显然额亦都也不赞同小蛮出嫁,这毕竟是关系到站队问题,如果他就这么轻易的把女儿嫁给阿敏,不就意味着他也是支持舒尔哈齐的吗?但是他又不能表现的很强硬,这只会让舒尔哈齐抓到自己的把柄,以此做为打压的借口。对于额亦都来说,这个时间他是最艰难的,他必须要找个理由来反对这个婚事,至少是在态度上表现出不支持,这样他才好在努尔哈赤那里有所交代。
走了好几圈,额亦都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一样。他定睛一看,他这个不起眼的女儿不是已经给他创造了机会吗?
于是,额亦都便决定将计就计,好好和女儿打一场配合。
他忽然愤怒的吼道:“你既然是我的女儿,就应该知道这是你生来的责任,同不同意可由不得你!来人啊,把小姐先关起来,晚上随我一同去赴宴!”
和吉里从未见过将军这么凶过,她和苏勒都吓到了,站在旁边连劝都不敢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蛮被人带走。
小蛮呢依然是保持着她一贯的水平,直到自己被锁在房里也依然在不停的敲门,后来看和吉里她们游说无果离开后,这才停止了动作。
手真酸,估计再拍一下手就要断了。
她玩味的琢磨了一下刚才额亦都的反应,感觉自己和他八成想的是同一件事。
明明知道她抵死反抗却还要带着她去赴宴,这不就是想让她当众再把刚才的事再做一遍吗?
厉害啊她的阿玛,好的,那就如您所愿。
晚上,小蛮随额亦都进宫,她被两个丫鬟搀扶着,是她阿玛做的障眼法,她知道这俩丫鬟会在关键时刻放开她的手。
小蛮明白阿玛的良苦用心,便为待会的大戏做好铺垫酝酿着情绪。
好在她的身份不起眼,当时在场的人并没有对她引起重视。
很快所有人到齐,宴会开始了。
这次是乌喇主将博克多率儿女过来朝拜建州大汗,顺便又给大汗送来几个异域风情的美女,以表他们对大汗的衷心。努尔哈赤自然是很受用,所以特意在此设宴款待他们。小蛮感慨,现在还坐在一起把酒言欢的人,要是知道几个月后就要争锋相对,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还会喝的这么痛快吗?后来一想这些人本来就是亦敌亦友,就没把自己的后背真正交给对方,现在也只不过逢场作戏,讨生存而已。说到这博克多嘛,便是几年前送阿巴亥来建州的人。当时阿巴亥的父亲也就是贝勒满泰被部下所杀,努尔哈赤就借机将满泰的弟弟布占泰上台,从此建州和乌喇达成了同盟。为了这同盟,在这几年里布占泰是把姐姐妹妹女儿侄女都嫁到了他们爱新觉罗家,其中皇太极的侧福晋,他长子豪格的母亲,便是这博克多其中的一个女儿,不知今天她是否也随阿玛来到了这里?博克多应该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出头机会吧?
还真被小蛮猜对了。不多时,从屋外徐徐进来一位舞娘,她蒙着面纱,便是在众人面前跳起了一段火辣的舞蹈。那曼妙的舞姿,把在场的人全都给吸引住了。小蛮实在忍不住,便听到一个人忽然咳嗽了一声,小蛮立马把笑收了回去……
是皇太极,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失礼吗?可是又不像,因为他都没朝自己看过来。他和其他人一样呢,眼里全是中央在螺旋跳舞的漂亮美眉。男人啊,都是大猪蹄子,这是一点也没错的。
一舞完毕,那舞娘就朝努尔哈赤和博克多走来,然后在博克多身旁乖乖蹲下,双手搭在他的左腿上。
努尔哈赤挑眉,看样子他对这个舞娘很感兴趣。而博克多呢,自是知道努尔哈赤的心思,他对大汗摇摇头,然后就对舞娘说:“你把面纱掀开吧。”
舞娘点头,等她摘下面纱全场又一场惊呼,就连小蛮也情不自禁的伸长脖子想要去看。
妈呀,这一看不要紧,看了就让她差点惊掉下巴。
敢情闪亮全场,连她都有那么点爱慕之意的舞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白天在街上撞到的那位姑娘。
“这是我的女儿,嘎珞。嘎珞,快见过大汗。”博克多说。
说罢,乌喇氏嘎珞对着努尔哈赤行礼,她的眼里充满着自信的光辉,哪里还有白天那股自卑的影子?
博克多继续说:“大汗,三年前您曾给小女和八阿哥指婚,我这次来是想向你讨个好日子的。”
小蛮是在博克多还未说出他的目的的时候就把视线转到八阿哥身上的。毕竟吃瓜要吃第一手嘛,她想看看皇太极会是什么反应,要知道他刚才看的可是很起劲呢。
和大多人的反应不同,在大家都看向嘎珞的时候,唯独皇太极正襟危坐,好似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她看他太过于明显,皇太极也朝她看来,四目相对,竟有种被电到感觉。
小蛮赶紧低下头不再看他。
她这是怎么了?就是长得帅一点,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毛孩,至于她这么激动吗?
害,一定是这么些年看到的都是糙老爷们,忽然看到一个长得俊朗的就有点把持不住,哈哈,说笑的。她这纯粹就是想看热闹然后被现场抓包所形成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