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而且,皇后窗子外头还总有影子在飘!之后留下了长头发,还是雪白的头发,可宫里没人是雪白的头发啊,可怕吧?皇后都被吓病了!朱黛也快被吓死了。&rdo;
朱绰突然问:&ldo;你很怕么,伊伊?抖这么厉害。&rdo;
朱伊也快被吓死了,她是最怕鬼的,但她又想听,毕竟与皇后有关,便抱着朱绰问:&ldo;闹得这样凶,没召法师进宫作法镇压?&rdo;
&ldo;当然召了。前几天坤仪宫外头全是和尚道士,诵经作法,可热闹啦。不过镇不住啊,先前那拨和尚道士在,那些鬼就不出来,他们一走,鬼便又出来了。今日又换了另一拨道士进宫。&rdo;
朱伊皱眉,都说这些邪魅魍魉最怕帝王龙气,连龙气也镇不住?作法也驱不走?什么鬼这样厉害?
她沉吟,正要再问,突然听见有异样的声音响起‐‐&ldo;笃,笃,笃。&rdo;
朱绰问:&ldo;什么声音?&rdo;
朱伊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窗户道:&ldo;敲窗的声音。&rdo;
对,的确是有人从外敲击窗户上的万字纹木格发出的声音。但是,是人吗?
朱伊与朱绰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尖叫:&ldo;啊‐‐&rdo;
这寒冬的窗户都糊得厚,且关得严实,外面又在下雪,谁会来敲窗户。
绵风等人很快冲进来:&ldo;怎么了?公主。&rdo;外面的敲窗声早已消失。
朱伊和朱绰还吓得兀自喘息,朱伊突然转动眼珠,朝那窗户看了两眼。难道……是谢映进宫来看她?那也不成,今晚阿绰在这儿呢。
过了一阵,那敲窗声再也没响过。朱伊这才放下心来,应该是谢映了……
朱绰心更大,见没异样,便叫了绵风出去继续道:&ldo;伊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韩允嵘他已退亲。我真是欢喜。&rdo;
朱伊当然知道韩允嵘已退亲,她回京后已与对方见过面。韩允嵘得知她南下,便也独骑南下要来找她,被谢映派人劝了回去。毕竟她爹的死因没有查清之前,他们兄妹的关系,最好不要叫人知晓。
朱伊摸着朱绰的脑袋,没有做回应与评价。
两姐妹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别的,朱绰向来是个爱困觉的,朱伊赶路也累,便抱在一起睡着了。
下着雪滴水院不用上课,朱伊与朱绰原想睡个懒觉。第二日清早,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是皇帝派人过来传旨:&ldo;皇上今日圣躬违和,命禧贞公主侍疾,以彰仁孝。&rdo;
朱绰皱眉问:&ldo;父皇怎么圣躬违和了?还有,为何要禧贞公主侍疾?&rdo;
那太监道:&ldo;禀荣裕公主,皇上是头疾发作。要禧贞公主侍疾是陛下圣意,小的只负责传旨,原因就不知了。&rdo;
彤贵妃亦道:&ldo;皇上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的突然……&rdo;她一寻思,准是甄惜那小贱人!皇上的龙体何等尊贵,怎禁得起她那般的痴缠损耗!
朱伊垂眸片刻,皇后病了……皇帝也跟着病了?她缓缓道:&ldo;母妃,那我去父皇那里了。阿绰,你快回去吧。&rdo;
&ldo;伊伊。&rdo;朱绰拉朱伊的手。朱伊拍拍她手背:&ldo;回去吧。&rdo;
朱伊知道朱绰想陪她去,但圣旨就是圣旨,只叫了她一人,朱绰若跟着去便是抗旨。
朱伊坐的软轿在养和殿前停下,她下了轿来。今日仿佛比昨日更冷,风如刀子一般割人,空中雪霰娑婆,斗拱下铜铃乱撞,攒雪的枝桠沉甸甸地上下打颤。
朱伊挽着个小巧的半绾髻,上身是件葱绿滚貂颏的掐腰短袄,下头是深绿的素缎裙子。外头披着墨绿地盘金彩绣双鸾的银狐毛斗篷。
斗篷帽子上蓬松的银狐毛,将朱伊那张脸庞显得愈发的小,寒风丝毫没损着那吹弹即破的雪白肌肤,双腮晕着的嫣红,如桃花尖最动人的一抹颜色。
朱伊抬起眼,便见太子站在前方直直看着自己,她一怔,福了一福道:&ldo;皇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