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排长椅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这间中是没有人的,乐正鲤又弯下腰往椅子下面望了望,同样一无所获,这下面的空间太小了,根本无法容纳一个成年男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窗,那上面一片纯白,不是光线或者云朵的白,而像是被糊了一层白纸,乐正鲤确定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在&ldo;上面&rdo;那座教堂里了,看来眼下是真得把这游戏玩下去了,也不知道那几个人是不是知道自己成为了躲藏的角色?
这么一面想着乐正鲤一面慢慢往前走去,不时四下张望一下身侧,希图能从其中发现其他几人的踪迹,刚走了没几步,忽然&ldo;咦&rdo;了一声,停了下来。
教堂两边墙上挂着的是西式壁灯,黑色铁艺框架作为支撑,这本没有什么,但怪就怪在,其中一个壁灯的铁框上似乎有一根铁条动了一下,若不是乐正鲤刚好扭头看到,只怕不会留意。
他心中一动,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抬头一看便放松了下来,嘴角也绽开一个笑,那壁灯里面燃的是煤油,此刻灯芯正烧着发出暖黄的光线,虽不算特别明亮,但好歹是照亮了一小块地方,壁灯灯盏的支撑铁框上,正盘着一条小黑蛇。
四下找不到殷冉遗的衣服,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跑到那么高的壁灯上去的,乐正鲤站在灯下等了一会儿,见黑蛇没有动作,便朝对方伸出了手,道:&ldo;殷冉遗,下来。&rdo;
他本以为殷冉遗会立刻游走下来,岂料黑蛇睁着一双金瞳盯了他片刻,咝咝吐出信子来,又在铁框上缠了一圈,显然是不愿意靠近他。
这黑蛇通体玄鳞头生鱼鳍,分明就是殷冉遗变成的小黑蛇,但是对方一双金色竖瞳金光四she,带着刺骨的冷意盯着乐正鲤时,竟然让乐正鲤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即使是第一次见到黑蛇时,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ldo;殷冉遗……&rdo;乐正鲤又低低叫了一声,然而话音未落,面前的黑蛇便微微弓起了身子,朝着他张了张口,鲜红的信子闪了闪,两颗毒牙泛着惨白的光,瞧着甚是瘆人,似乎只要乐正鲤敢再往前靠近一步,黑蛇就会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下。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得到小黑蛇这样的威胁,乐正鲤心中一寒,额上不知不觉地冒出了冷汗,他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低声道:&ldo;老大,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快下来,我被你给吓死了可怎办……&rdo;
但小黑蛇仍旧自顾自盘桓在铁框之上,对于下面的人毫不理睬,尾巴尖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好不悠闲,似乎对乐正鲤失去了兴趣,那一双金色竖瞳移开了目光,任凭乐正鲤在下面怎么低声劝说都不肯移动半分。
乐正鲤有些急了,他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但那墨玉一样黑色鳞片和头顶奇特的小鱼鳍他曾经在殷冉遗变成小黑蛇的时候摸过很多次,绝对不可能认错,还是说这条黑蛇是自己因为独自一人走在教堂里而幻想出来的产物?
他稳了稳心神,抬脚站上了一旁的长椅,扶着墙壁伸手去够那条黑蛇,如果是他幻想出来的,那么应该不会有实体吧?
此刻他完全忽视了如果黑蛇攻击自己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仅仅想到对方会用冷漠的眼神这么看着自己,乐正鲤就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乱掉了,这个人难道不是最近亲自己的吗?他不是还会变成小黑蛇跑到自己的被窝里做出&ldo;求安慰&rdo;一样的卖萌行为吗?怎么可能如同审视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甚至还做出了那么明显的攻击姿势?
乐正鲤试探着将手伸到了小黑蛇的身边,后者当下转头弓起蛇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猛然弹起,在半空中张开蛇口,一双竖瞳如同冰冷的黄金,充满光泽,却不带半点感情。
黑蛇来势奇快,乐正鲤根本躲闪不及也不想躲开,然而对方扑将上来却只是将身子缠在了他的手臂上,并未张口咬下,反而是带着些许疑惑探着头去看他的神色,似乎对于青年惊诧的表情颇为不解。
乐正鲤见黑蛇有实体又没有咬自己,显然便是殷冉遗无疑,这才松了口气,咬牙切齿道:&ldo;回去断你的粮,饿你一个月再说!&rdo;
小黑蛇用尾巴尖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似乎是在安抚面前人的怒气,乐正鲤低头冷着一张脸问道:&ldo;怎么变成蛇了?不能变回来?&rdo;
小黑蛇偏了偏头,还是执着地用尾巴尖挠着他的掌心,乐正鲤心中一软,伸手轻轻戳了戳小黑蛇头顶鱼鳍,声音也柔和了许多,说道:&ldo;你刚才快把我吓死了,你的衣服呢?怎么在教堂里裸奔了,有伤风化。&rdo;
一面说着便一面顺着墙根打量,他方才大略看了一圈,并未见着什么衣服,殷冉遗这是把衣服藏好了才变成小黑蛇的?
他带着手腕上的小蛇往前又走了几步,却见得前面神台后有衣角一闪,似乎正是卫一泓今天穿的衣服,当下快步跑上前去捏着衣角把人给拽了出来,卫一泓摸着脑袋笑傻道:&ldo;诶,被找到了啊。&rdo;
乐正鲤见他笑容灿烂,没有一点儿落入诡异时空的惧怕感,当下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去看缠着自己的小蛇,却觉得腕上一空,这一看之下怒火又起。
殷冉遗又他娘的跑哪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cp插个花‐‐
乐正鲤:你咬我。(┬_┬)
殷冉遗:没咬……(o??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