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胡辣汤还是菜角,它们的味道都很重,只是相互之间的消解中和达成了一种意想不到的平衡,是以吃到嘴里也不觉着油腻、也没有因重口而产生了不适感。
但糖糕是不同的。
糖糕的味道很淡,黏而软糯的外皮浅浅淡淡的黄,有点点半透明的模样。
它或许比不上油条和菜角外皮的酥脆,可它的黏糯中藏着些许的甜味,不强势不霸道,却是一种细水长流般的柔和,悄无声息地被那种浅浅淡淡的甜包裹其中,唇齿间沾染的甜意登时给人一种今日可期的美好感觉。
他低着头,见着圆鼓鼓的糖糕被他一口咬出一个口子,而那裂开的口子竟让他恍惚地觉着这好像是一个笑脸,再一次与那种美好相映衬。
一切没有意外,一切只是刚刚好的遇见与期待。
王杨勋换成两手小心碰着糖糕,小口小口地吃着。到后来,里面黏稠浅白的糖液顺着口子缓缓流出,他伸了舌头舔了干净,甜而不腻。
许闲香做的早饭本就多了些,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大家一扫而光。几乎吃到后来,他们皆是瘫在椅子上,捧着肚子咧嘴傻笑。
“香香,我喜欢胡辣汤!”
“我想天天吃油条!”
“那个菜角我一顿能吃十个!”
……
大家热热闹闹地夸着,许闲香也是瘫在椅子上浅笑不语。
做饭的人,最高兴的一件事莫过于能让人吃光光。因此,许闲香看着之前堆成小山似的菜角、油条和满盆的胡辣汤这会子空空如也,她觉着高兴且有成就感。
她坐在椅子上休息了半刻,见着王杨勋应该是差不多,询问道:“王公子,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王杨勋费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手托着后腰道:“许老板,我们走吧。”
等到了知府府上,王杨勋正要带着许闲香去厨房准备,却被等在门口的仆从拦住了。仆从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道:“公子,老太爷让小的带话过来,人带来了先去他的院子。”
王杨勋听了话后,转了方向,带着许闲香和菜头去了知行院。
知行院里,老人已坐在石桌前等着了,远远地看见他们几人过来,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复又恢复平静,坐在石桌边上的石凳上。
见着王杨勋带着人进来了,老人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接个人接了这么久,是在府外迷路了?”
王杨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轻轻咳嗽一声后道:“太爷爷,是许老板那的早饭太好吃了,没忍住吃多了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