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四围鸦雀无声,雨越下越大。
五百年前丰邪恍惚也是这般推开一扇门,被道子打得就剩一口气。
五百年后的天地,竟还有人能令丰邪受伤?
这……
喜郎君板着脸,快步迎上去,皱眉道:“怎么回事?”
丰邪嘴唇发白,眼里闪过惊恐,他用尽毕生力气大喊:“道子…道子未陨!”
“什、么?”
乌旋老人呆愣在原地,所有人都成了被锯了嘴的葫芦。
“道印尚在……道印!”丰邪身子倒在雨水里,整个人彻底晕了过去。
先前的热烈化作冰冷,处处透着荒诞。
眨眼,风被撕裂,诸魔头作鸟兽散,人去院空。
大雨漫过丰邪妖僧,片刻,喜郎君去而又返,慌乱着带他离开。
所谓屠道盛会,最终不过一场滑稽的笑柄。
苍穹山上,听完属下回禀,黑袍人望着巨大的星盘,半晌没言语。
她眸光沉沉,没忍住感叹道:“一群怂蛋!看来,做成这些事,还是要本尊出手啊。”
第146章
道子未陨的消息隐秘而迅速地传遍各个角落,天地忽然太平,禹州城命案锐减,朝臣松了口气,百姓也松了口气。
日子悠悠长长,仿佛那些充满血腥动荡的气息从未来过。
藤萝大街,十里巷那座阴森院落,大铁门关闭,在雨夜静悄悄的。行人路过看上一眼,总觉背脊生寒。
天也越来越冷。
院内的梅花初初绽开,斜斜的枝干伸出墙,在阴冷里添了一分清冽的香。
考虑到天寒地冻,鸾山谷底虽然异常温暖,但龙种降生,关乎皇室社稷,总要多些讲究。皇后不日临盆,朝臣恭请帝后回宫,在这样的事上,再谨慎也不为过。
姜槐应了,她带着云瓷,宣陵带着那九岁的女孩子,在落雪前如愿回到深宫,安了众臣之心。
冬日的第一场雪降临,小院的门再次被推开,景阳冒着风雪而来,苏簌簌提前沏了壶热茶静待。
“找我来有什么事?”
自从按时来小院,景阳便没了随行教下人跟从的习惯。她孤身一人站在宽敞温暖的房间,眼里带着化不开的郁气和无奈。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苏簌簌将茶杯推到她手边:“坐啊。”
明明是身体最亲近的人,咫尺之距,却似隔了一道永远无法越过的山堑。
簌簌对皇兄还未死心,是不是只有她心死如灰后,她的眼睛才会看到世上不止有姜槐,还有一个苦苦等她的景阳。
景阳见到她心绪着实复杂:“就不坐了。”
她解释道:“阿瓷……不对,皇嫂说不准哪日就要产子,到底是皇室血脉,即便不能陪在身边,我也得入宫伴驾。若能亲眼见到那孩子降世,像是代替父皇见到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