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眼眸,觉得他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我突然想通了什么,又突然觉得我自己很可笑。
自从我从s市逃出,以为自己去滨城有了所谓的新生活,但是一举一动其实都和s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像苏御南,他也会把我的离去当作是我小孩子闹脾气,这么多个月的出逃,在他眼中不过是我又跟他犟了一次。
我低眸,并不搭腔,而是缓缓说完心中的话:&ldo;邓晴的身子一直都挺好的,我记得我从s市走的时候,她还没有任何异样,那种神光焕发,自内而外的开心不是装出来的,而若真是因为身体原因引起的落红,一开始应该就应该有不正常,所以她一开始的良好状态证明起初她的孩子没有任何问题。&rdo;
我试探着说着,但并没有看苏御南的眼神,我甚至可以猜出他此时脸色发冷。
甚至我站在他面前,都能感受到他阵阵寒气。&rdo;所以,你给她下了药,因为邓氏迟早要跨,你不可能让邓家生下孩子。可是药不能下太明显,否则会被轻易查出来,药是慢性的,她不易察觉的,等到她察觉时,已经胎象稳固了,贸然流掉她自然不舍,所以她想利用起来,恰巧我回来了,替你顶了这个罪名,是吗?我就是你的替罪羊对吗?&rdo;
我抬头看向苏御南,想看他怎么说,其实我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想看他否认。
但是他只是沉默,冗长的沉默,我往后退了一步,有些重心不稳,眼前发黑。
他即使扶住了我,我挥开手,他再次扶住了我,攥紧我的手腕:&ldo;别瞎猜。&rdo;
&ldo;我猜中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我永远都是你随手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最可笑的是,我居然在刚才还抱着一点可能性,我大概忘了,我在你面前,是要赎一辈子的罪的。&rdo;我冷笑一声,之后眼泪便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好奇怪啊,我明明不想在他面前哭,可是却是那样的一点都憋不住。
苏御南的唇抿成一线,不动声色,像是在等我的选择。
我知道自己或许不能再犟下去,什么邓晴心思深,把所有事情理清之后发现,苏御南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或许邓晴现在死活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枕边人算计吧?
私心来说,若她不针对我针对的这么明显,我甚至想过跟她合作,可是这个世界似乎都在嘲笑我,告诉我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多么可笑。
他等了许久我都不说话,终于脸色有些发黑,眉眼间有一丝不耐,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我先行问道:&ldo;不过既然你一开始就不让邓晴孩子生下,为何又要让她怀上?你又不要惩罚她,直接做点避孕措施不好么?你要避孕,想必她也不敢说什么。&rdo;
苏御南凑近我,把我揽到怀里,我推搡也推搡不动,他语气终于没有那么坚硬,而是叹了口气道:&ldo;滨城临西的那块地,你觉得好么?&rdo;
我身子在他怀里一僵,不知道他突然提这个做什么,还是回答道:&ldo;还可以吧,但那里是郊区,我没去过。&rdo;
苏御南闷声笑道:&ldo;那块地方是邓晴父亲的,在他手中闲置了很多年,要好好发展的话将来会带来不少的利益,所以让她怀孕,便可以换取那块地方,很值,不是吗?&rdo;
我心内一凛,看着他的眉眼,心内惶恐。
是啊,他一直都是个可以为了自己利益牺牲一切的男人。
他可以为利益娶邓晴,为何不能为了利益设计她怀上孩子,然后流掉?
就像他当年认为我的孩子是累赘,让我流掉一样,导致我可能以后都无法再怀孩子。
我能和他做对吗?我能弄赢他吗?
我可能在他手中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吧。
他似乎跟我玩了一个巨大的游戏,让我感受到了他的强大,也让我感受到了我如何反抗都不能逃脱的悲惨。
我们彼此都很沉静,沉静到窒息,我终于开口屈服道:&ldo;带我出去吧,我听你的,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不会让我跪着给邓家道歉吧?&rdo;
苏御南用手轻碰了我的脸颊,道:&ldo;我会替你处理好邓家那边的质疑,不用你出面,你只用听我的话就行了,可能会有点受委屈,不过我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受邓家的委屈。&rdo;
我虚弱的笑了一句:&ldo;是吗?&rdo;
……
我问完这两个字,再也坚持不住,便昏迷的倒下,一半是真的累,一半是装的,而苏御南便顺理成章的带了我出地下室。
邓家仆人没有一个人敢阻拦他,就连仆人打电话给邓父邓母后,他们也默许了苏御南把我带走。
果然如此。
所以其实这件事可以特别明了了,或许从我进地下室开始,苏御南便有能力带走我,只是他自己私心想整我,想让我吃点苦头,最后更加依赖于他,所以才放任着邓家对我的一切折磨。
他在告诉我,谁都不能救我,只有他。
许是他意识到以前的他太过于暴力,许是我逃的太过于匆忙,许是我离开的太过于干脆,他便换了战术。
借他人之手,整我于无形。
我在医院吊了两天水后,便差不多恢复了,说来可笑,我们三家同时被安排在了一家医院,因为这是s市最为权威顶尖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