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扬飞正在房中,就坐在屋里的一张椅子上,依然是平日般端正的坐姿,自从洛妍进门,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洛妍低头只当未觉,换了衣服便准备重新出去。
澹台扬飞却抢上一步,拦在了她的面前。洛妍头都没抬,只淡淡的道:&ldo;麻烦您让一下。&rdo;澹台却一动也不动,几个丫头见势不对,一溜烟的躲了出去。
洛妍回身坐在了一张椅子上,澹台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的眼睛道:&ldo;洛洛,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不理我了好吗?也别跟我说你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你说这个就像拿刀在割我的心一样,我这里疼得喘不上气来……&rdo;
洛妍眼眶一热,扭头不看他,澹台握住她的一只手,洛妍挣了挣,澹台却紧紧的握着这只手放在自己心口:&ldo;昨天晚上,我一夜都没有睡,一有风吹糙动就以为是你回来了,可你一直也没有回来,我才知道我自己有多混蛋,你一定都担心了两个晚上,我却一回来就跟你说那些混账话!&rdo;
洛妍眼中酸涩更甚,却淡淡的道:&ldo;你言重了。&rdo;
澹台眼中痛苦之色更深:&ldo;你别说气话了,洛洛,我也不知自己是中了什么邪才会跟你说那些话,我刚刚说要一辈子对你好,转头却这样伤你,我比最混蛋的那些人还要混蛋,洛洛,求你跟我生生气,别不理我,别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够了,过怕了……&rdo;
洛妍闭上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但却有一种冰凉的东西却固执的横亘在心口,提醒她,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温暖。
澹台小心翼翼的伸手搂住了她,洛妍没有挣扎,却也没有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只是默然的认命的一动不动,澹台吻着她的眼泪时,她依然沉默,直到他的嘴唇移到她的嘴唇上时,才偏开头。澹台怔了怔,一颗刚刚升起希望的心又慢慢落到了谷底。
这一天,洛妍一直是淡淡的,澹台若是跟洛妍说话,她也会回答,但却不会主动挑起话头。好容易晚上各自梳洗沐浴过,丫头们走得一干二净了。澹台才走上前,从背后将她抱在怀里,感觉她微微僵硬的身子,低头叹息:&ldo;洛洛,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rdo;
洛妍转过头,认真的看着他摇了摇头:&ldo;我真的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从一个梦里醒了过来而已,再不可能把那个梦重新做一遍。&rdo;澹台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声音已经微微发颤:&ldo;洛洛,我真恨不得拿把刀把心挖出来给你看。&rdo;
洛妍看着他的胸口,淡淡的苦笑:&ldo;有什么用?我相信这时候你的心里的确只有我,可明天呢,明年呢?十年二十之后呢?何况在你最喜欢我的时候,照样可以那样待我,到不再那么喜欢我的时候,又会怎样?这个世界上,原没有永远不变的感情。&rdo;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有,我也不配得到。
澹台捧起她的脸,一字字道:&ldo;我知道我错了,你不肯再信我,可是,不管是明天,明年,还是二十年后,只要你肯等,我会把我的心给你看。&rdo;洛妍茫然的看着不知明的地方,眼里的泪慢慢变得干涸。
第92章樱花树下春日宴
&ldo;阿谦,我……&rdo;澹台扬飞看着脸色不善的慕容谦,心里忐忑中又微微有点别扭。
自从那个该死的早上之后,他和洛妍这几天都相敬如冰,洛妍整个人似乎已经缩回一个坚硬冰冷的壳子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能把这个壳敲开一道fèng,重新看到那个柔软而幸福的小女人。
白天的时候,她若不处理公务和府内诸事,也能和自己若无其事的聊天,但每次睡觉的时候,却总是自己裹着一床被子,背对着他紧紧蜷在床的最深处,他也曾试着去抱她吻她,她并不拒绝,只是脸上那悲伤隐忍的神色,让他顿时只能松开手,那种无力感和挫折感简直折磨得他想发疯。但无论如何,这是他是自己一时昏头造成的,他可以对洛妍忏悔、恳求,却不想去跟别人解释,哪怕这个人是阿谦。
慕容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怒气勃发:这个混账小子,自己怎么会相信了他!但想到文清远的警告,还是按下怒气,冷冷的道:&ldo;我是刚从外面回来,听说了你母亲的事情。&rdo;
眼见澹台扬飞的脸色更是别扭,心里一声冷哼,接着道:&ldo;你母亲怎么待洛妍的,我不想评价,洛妍本来也不肯告诉我,是我警告她一切事情背后都可能有太子的手腕时,她才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你如果还有一点点脑子,就应该知道这不正常。&rdo;
澹台扬飞心里一惊:的确,母亲的行为的确反常,突然间想到成亲前母亲提的那个古怪要求,一颗心不由都凉了……
慕容谦接着道:&ldo;洛妍刚刚开府,任何一点错处被抓住了,就是狂风骤雨。安王府不干净你我心里都有数,可是你母亲如果接着病下去,特别是过了新婚五日之后,洛妍再不去看望甚至侍疾的话,会有什么话传出来?我不能不把这些事情禀告父皇,皇上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我倒觉得他已经算是客气了。&rdo;
澹台低头不语,心里一阵焦虑一阵恐慌一阵难过,冷静下来之后他自然知道母亲的事情洛妍肯定是真的不知情,但隐隐也恼怒过她为何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慕容谦,而没有给他一点时间来解决,现在看来,却是自己太过糊涂大意,差点又把洛妍置于难堪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