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林先生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脊背弯曲:“我的孙儿……”
“所以父亲,他必须是今年的文武状元,我和他各有所求,各取所需而已!”
章林先生按着桌角狼狈的站起来,老态毕现:“为父……为父知道了!”
梁太妃想上前搀扶他,却被他推开,哆嗦着手按在雅间的门上:“你回宫吧!为父……会帮你的!”
下面义愤填膺的声音不绝于耳,章林先生带着围帽绕过众人回了居所。
梁太妃手中的佛珠断裂,在地板上敲出叮当的脆响。
永慈宫下人的居所,连戚看着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的人,悄声上前:“张瑞,你还不打算告诉我?”
张瑞躺在床上艰难地扯了下唇角:“你……你把我带到永慈宫就是为了今日吧?”
连戚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带你来永慈宫,确是想要让你颐养天年,可你也看到了,如今你口中的秘密已经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想要你命的人很多,而能保你的,只有我!”
张瑞把自己撑起来靠坐在床上,侧头问:“有酒么?”
连戚将一壶稳好的酒递给他:“太医吩咐你不宜饮酒,不过我想你也听不进去,还想活就少喝点!”
张瑞砸了口酒,舒服地叹息了一声:“秋露白?好酒!好多年都没没尝过这么好的酒了!”
没人理他,他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开口:“一晃好多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只是没想到当年一个不起眼的小杂役居然变成了这后宫的无冕之王。太后娘娘知道你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么?当年我便知道你是个能隐忍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我听说了,只要这次科考完,你就是大齐的亚父了!一个太监做亚父……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执着当年之事呢?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也别说什么顾念旧主,昭太子当年对你可不算仁慈,你这些年踩了多少人的尸体上来的,除了对太后,可还有半分仁念?你拿这个换了什么?荣华富贵?权势名利?”
连戚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不置可否:“这些都是我的事,你只需要知道到我能保你性命即可。”
张瑞猛灌了一口琼浆,擦擦嘴角:“当年给昭太子的病用了药已经大有好转,但是那晚有个宫女进去之后,太子就药石罔医了!太医的诊断是虚不受补,可那宫女却趁着东宫打乱带着药渣逃了!”
“当时为何不说?”
“我当时不过是个负责洒扫的杂役太监,这些事情说出来对我有什么好处?东宫森严,能自由出入的宫女岂是你我能抗衡之人?”
连戚默了一息,不想听他回忆那些对他来说并不愉快的过往,说道:“可还记得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