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夜里有些冷,她手藏在黑色呢绒风衣外套的口袋里,脖子上绕着一条红色羊毛围巾,细长的高跟长筒靴让她看起来冷冽得像一把剑。
办公大楼玻璃窗自动推开,她一眼就看见路边横了一辆车。
那辆车光是停在这儿,便像一只巴拉巴拉尖叫着看我、看我、快看我的大喇叭。
在这个金融心脏寸土寸金的地方,它可能不是最贵的那辆红色法拉利,但它绝对是灯最从骚气的,车主人恨不得把所有钱都贴在身上,轮胎上的灯在月夜里像红绿灯一样醒目。
“滴滴滴滴……”
岑北亭斜靠在车头,两条长腿交叠着,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手里捧了一束花,头发很整齐,发鬓熨帖一丝不苟,用发油束在脑后,露出那白色大理石似的前额。经过精心的修饰后,他的看起来愈发英气逼人,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见许欣露面,他眼睛亮了一瞬,从车头站直了身。
许欣看着他手里的花,又看他这隆重的打扮,顿时觉得自己简单的通勤装不够正式了。
她站在台阶下,岑北亭将那束花递了过来,许欣接住,说:“干嘛?”
那花似乎不是玫瑰,没有刺,淡粉色的,花瓣细碎,气味清淡。
岑北亭说:“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就随便选了一个。”
“哦。”许欣摸了摸花瓣。
岑北亭顿了顿,继续说:“是康乃馨。”
他想送玫瑰,但又怕玫瑰太招摇,于是退而求其次,选了个粉红色康乃馨。
许欣:“?”
这时车内爆发一阵狂笑,艾伦从车窗冒出了头来。
再不让他笑,他是真的要憋爆炸了,他手背揩了揩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岑,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追女孩子的,太搞笑了。”
岑北亭吓了一跳,连忙捂上艾伦的嘴,把他往车里硬塞,扭头对许欣说:“呵,你别听他瞎说……他国外的,中文不好……”
艾伦被塞回车里,眼睛依然坚强地对许欣发射信号。他终于掰开了岑北亭的手,深深换了一口气,“我中文好得很……”
这中文是不错,“的得地”分得挺清楚。
岑北亭发力重新压制住艾伦,说:“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