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道士叫齐修远,是李清风收的徒弟。
只是当今社会信奉道教的人越来越少,有资质的更是凤毛麟角!李清风愁啊,在无量观布下了聚灵阵来洗涤他们的身体,每天还费心引导,可到头来,他们的身体倒是越来越轻盈健壮,但说到玄门驱鬼道法,却是连一个入门的也没有,甚至慧眼都开不了!
久而久之,李清风也就佛了。
晚上八点,李清风带着齐修远到了刘线春的家。
她家没在市中心,是在郊区小镇上自己建的房子,两层楼,还有院子,左侧是用水泥葺成的鸡圈,右侧停了辆黑色的大众。
刘线春早等在门口,连忙迎他们进屋,客厅内的木质沙发上坐了个六十来岁的老汉,正在抽烟。
是刘线春的丈夫,赵福。
因为刘线春从无量观回来说了请道士下山做法的事情,赵福一直沉着脸,现在又见来的人是两个年轻人,脸色更加难看了,把手里的烟狠狠一掐对刘线春骂道:&ldo;我看你是昏了头!文明社会,哪儿有啥鬼,就算有,你请两个毛头小子过来,顶个屁用!我看这就是两个神棍!&rdo;
一进来就被骂神棍,齐修远变了脸色,斜眼看赵福:&ldo;我们无量观是证件齐全、政府认可的道观,你说我们是神棍,污我无量观的名声,我现在就能找律师起诉你诽谤!&rdo;
刘线春听的吓了一跳,一辈子本本分分的老实人,见不仅惹怒了大师还要吃官司,心里一慌一急竟然跪了下来:&ldo;俺家这个死老头嘴臭,他会有报应的,大师千万别生气,俺……俺回头吵他!&rdo;
李清风弯身扶她:&ldo;信士不用惊慌,我没有生气,修远说的话您也不用放在心上,带我去见您儿子吧。&rdo;
刘线春这才放心,起来狠狠推了赵福一把,恭敬的引他去了房间。
房间里,一个年轻女人正坐在床边擦眼泪,刘线春喊了声:&ldo;娟儿,过来。&rdo;
年轻女人周文娟是李线春的儿媳妇,虽然也不信神鬼一说,但因为是小辈不敢像赵福一样强硬,擦着眼泪从床边起身。
齐修远看过去,床上躺着的男人脸色痛苦,闭着眼睛,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仔细一听,竟然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发出的声音又尖又细,再配上那&ldo;还我脸&rdo;的惊悚台词,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也亏得那媳妇儿能一直守在他身边,可能是无知而无畏吧!
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齐修远有些怕,紧紧挨着李清风:&ldo;师父,那东西还在吗?&rdo;
刘线春也忙凑过来。
李清风没有回答,看向周文娟:&ldo;中秋节赵子山驾车回来的时候,你在车上吗?&rdo;
周文娟敷衍的点了点头。
李清风也没生气,继续问道:&ldo;你们是半夜回来的对吗?&rdo;
周文娟听了一愣,看向刘线春:&ldo;妈,你和他说的?&rdo;
刘线春瞪了她一眼:&ldo;俺没说过,大师问你话,你就好好的回答!&rdo;
周文娟这才认真起来:&ldo;是的,中秋也就三天的假期,我老公为了节省时间就带着我连夜赶回来,路程远,我们下午五点走的,到第二天凌晨四点才到的家。&rdo;
李清风点头:&ldo;你们路上碾到人了。&rdo;
周文娟一听刚有的好感立刻清零了,气道:&ldo;谁碾到人了!你这道士张嘴就是胡话,不是神棍是什么!&rdo;
刘线春也愣了:&ldo;大师……这话可不敢乱说,俺们家清清白白的,没有撞到过人啊!&rdo;
李清风摇头:&ldo;不是撞,是碾!这事不怪你们,是那人自己喝醉了酒,醉倒在路中央,被来往的车辆碾过,你们只是其中一辆。&rdo;
他说的不紧不慢,导致在场的三人听了一时还没什么反应,停了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周文娟脸都白了:&ldo;你……你说,我们碾到了死人?&rdo;
李清风道:&ldo;是的,要是碾到身子胳膊什么的倒也无碍,只是你们碾到了她的头,沾上了她的脸皮,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所以她才过来找你们。&rdo;
齐修远听的头皮发麻:&ldo;那岂不是被车辆碾成了碎尸,这人也太惨了吧!&rdo;
刘线春死命的摇着儿媳妇的肩膀:&ldo;你们真的碾到死人了?&rdo;
周文娟吓的嘴唇都白了:&ldo;车……车子在行驶途中,是……是颠簸了几下……可……&rdo;她强道:&ldo;可或许是路段不好才导致颠簸的,你怎么知道是碾到死人了!&rdo;
李清风道:&ldo;车开回来还没洗吧?去看看轮胎,上面有人皮。&rdo;
周文娟听的捂着嘴直呕,哪儿敢去看,倒是那个赵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冷哼一声:&ldo;今天上午我们都在医院,谁知道是不是你偷偷进了我们家,在轮胎上粘了什么猪皮鸡皮,再编段故事好骗我们钱。&rdo;
齐修远听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两条眉毛都竖起来了,刚要说话却被李清风伸手拦住。
他从小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驱鬼一事即使刘线春不去请他,他也会下山驱之,所以即使被赵福再三质疑也没生气,只是没再说话,自己出门去了。
像是怕他干什么坏事,赵福赶紧也跟了出去,见他去了他们家的那辆黑色大众旁,弯身在看四个车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