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他低低的唤。她的计谋是成功了。如今他已是各方面都依赖她了,她已完全的掌控住他,但为何她还是不快乐?
“阿斗,我不想再回到宫中。我喜欢夏采茶桑,冬织衣袄,我在这里会很快乐。我怕回到宫中,你将夹在我与群臣之间而为难。”
“傻孩子,你和群臣的关系,早已解决。何必再想!若你喜欢,我为你在此建宫殿如何?我每日陪你在此批改奏章。”
“阿斗,你知道我的。我从不慕名利富贵,我甚至不需要锦缎丝绸,我粗衣粗饭也很开心。这里的生活更适合我。”
“紫烟——”他放开了她,只定定的看着她。她低着头不愿看他。看他,她会难过,会心伤。
“你不敢看我,是因为你内疚,是因为你在乎我。”他扳起了她的脸,她终是对上了他那双依旧美好的双眸。“你不愿承认你爱上了我,是不是?”他的身子微颤。
爱?她的心一阵的痛!她的爱,究竟在哪里,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紫烟,如果你不回去,那我也留在这,不做皇帝,生生世世的陪着你!”他说完把冠子从头上摘下,扔到了地上。“阿斗——”要阻拦却是来不及了。皇冠落地,这是大大的不吉!她连忙拣起,而他只抓住了她的手,“如果你不答应我,你拣多少次,我就扔多少次!”他说得那样决绝,她点头,“我答应你。”
夜深了,他没有立即回宫,只说再陪她在此多住几天。他是怕她,舍不得离开这里。
小木屋,木院子,小水车吱呀吱呀的声音,让阿斗也很欢喜。这里虽不比皇宫富丽,却清幽宁静。他看着她编的小篓子,自己炒的茶叶,自己种的菜,样样他都充满了好奇,“难怪你不愿离去,这里真如仙境一般。”
她笑他傻,他却不以为然,只瞅着她笑,“今日初见,你真如天上的仙女一般。那洁白轻缈的罗纱缃绮,缎发飘飘,月宫仙子也难及一二。”
回眼看他,他微醉的眼,脸上的酡红让她脸上也是一烫。他见她如此神思,只低低的笑,在她耳边轻言,“还是你最懂我意。”
他带着她,共赴那巫山的云雨,而她却懵懂得如初生的孩童,生疏而青涩。他愈发的爱怜,他对她予取予求,也如她对他一般。他的吻轻轻的吻过肌骨,一阵颤栗带着生硬的疼痛蔓延。他发现了她的慌乱,温柔的为她拭去汗水,离开她的身体。她很是羞愧,如犯错的小猫,蜷缩起来。
他只是笑,笑里全是宠溺。“阿斗?”她疑惑的喊他。他扳过她身子,她看着他,只知道说对不起。他沉默,只紧紧的搂着她。听着更漏的滴答,黎明快要到了。
“傻孩子,不要害怕。我绝不负你!”他轻吻她额角,“快睡吧!”他允许她犯任何的错,连她的拒绝,他也大度地去宽容,只抱着她,待她睡去。她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丈夫,但终非她想的良人。
“五年不老桃花面,芙蓉春宵夜夜深。”这是宫里人暗地里传的歌谣,五年过去了,永新夫人仍如五年前一般美艳娇悄,如鲜翠欲滴。
只有永新知道,为的是什么。她用了息肌香,那是赵飞燕传下来的美颜至宝,也是黄皓为她寻来的。用了此香,可保青春,且皮肤细腻白润,如十五六岁的少女,身材也愈发的苗条。但却有个害处,用了此香将永不能受孕。
永新倒是不介怀,因早在她小产之时,就永远不能怀上孩子。再兼她终日茹素,没有生过小孩,身段肌肤也就愈发的好。她比起五年前的羞涩,如今是越加的美,美得极妍,原本的一点婴儿肥也不见了,脸容愈发精致,体态分外撩人。
所有见过永新夫人的宫人,无比赞叹,也只有妖,才会有如此美的容颜,现在的永新夫人比起刚入宫的紫烟更美,美到了极致。
看着镜中的自己,永新开心的笑了,不老的妖姬?宫人还真抬举她!阿斗在为她画眉,如今他画的眉再不会一边深一边浅了。画得她很美,那小远山眉,弯弯细细,远如天边的一抹黛山,清黛作眉,水含烟。阿斗总是不会厌烦她的容貌,原本她以为,他对她总会有看腻的一天,可他对她依然如昔。
“紫烟,—肌妙肤,弱骨纤形,真是隔户杨柳弱袅袅,恰似十五女儿腰啊!”他放下了眉笔,端详着她的容貌,手轻搭在她纤细如素的腰上。
“阿斗看了这许久,仍要看吗?”她轻言淡笑。自五年前回到宫中,她就蓄满了一心子,一脑子的事,终难得展笑颜。幸好,阿斗从不勉强她,只搜罗来一大堆的奇珍异玩要哄她开心,逗她笑。无论是不值钱的民间小玩意还是传世瑰宝,只要能给的,他绝不会吝啬。
黄皓也不断地换着法子采购奇异的东西,他很会揣摩圣意,故哄得阿斗很是欢喜。他变着法子想出了许多新奇的游戏给阿斗玩;或是从魏吴两国找来游戏,有时也进些有西域风情的豹猫子,诱得阿斗每日里只流连于自己与永新宫中。
诸葛亮每每认为,存国安危不能让没有经验的阿斗插手。他只需要做个听话的皇帝即可,一切由诸葛亮来决定。但诸葛亮却忘了,所有的经验皆是靠积累的,他总不给阿斗机会,那阿斗那颗为国的心,终会冷却。诸葛亮的刚愎自用,使得阿斗成了个被架空的皇帝。远娡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