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盘生馄饨,你吃了,我就放你们走。”
一阵静默。
邵汀渝的眼底还猩红着,他记起了,被人抬到这里之前,他本来是站在那旧楼的走廊上,想等着白霁溪从那间房里出来,没防得住,忽然被钝器狠狠地击中了后脑,这才致使他昏迷。
偷袭他的那人,想必也是陆淮深的手下。
抬手摸了摸伤处,仿佛不在意,望着掌心低沉冷笑:“医生都是救死扶伤,你这算什么狗屁医生。”
沙发上的人,听了他的话却不愠不火,起身,唇边衔的笑淡薄,“我的身份先是阿霁的未婚夫,其次,才是工作相关。”
话音掷下,摘了手套。
而邵汀渝,看了看那盘馄饨,先是端起盘子拿起其中一枚馄饨,半晌后又放下,转而抓起一把来吃,没有咀嚼,生生地咽下去。
过程中,强忍着肠胃翻涌的不适,咽下了最后一枚馄饨,抛开了那瓷盘,瓷器应声破碎。
抹一把嘴,沾的都是朋友那块肉上的血。
雨意森冷,室内蔓延开的都是血腥气味。
陆淮深低着眼,只管解开袖扣。
有保镖上前递给他一本合同,他接过合同,翻看了几页,随即朝茶几上一放。
“你们经营的邵氏车行,使用权在你父亲手里,现在我买下了,我同时也就拥有了决策权。”
既然有了决策权,他便有权利关闭营业。
那一家旧车行,有着邵母的心血,也承载了邵汀渝的回忆,如今被卖,邵汀渝盯着茶几上的合同,指节绷得的青白,垂着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凶性爆发,他咆哮般骂了起来,颈上的血管全部暴起,被保镖们一把给架出去,保镖们利落清走了所有外人,将公馆的大门阖上。
公馆内恢复静谧。
二楼,亦是静悄悄的。
她合着眼,不知觉,一抹清凉浓烈的消毒水味飘荡来。
他的手则撑在她枕头边,倾下身,她这才睁开,听见他轻声的唤:“阿霁。”
他刚洗过手,消了毒,袖口平折着还未整理,小姑娘瞧了一眼,探出指尖将他的衣袖细细地捋好,陆淮深于是坐直,捏住袖扣在她的眼前系好。
她盯得目不转睛,像是喜爱极了,杏眸澄净。
这也是,为什么他挽着袖口,非得要上楼来在她面前整理的原因。
他再次俯身,衬衣微冷。
白霁倒觉得,这反倒符合他薄凉的骨相,却不等她说些什么,男人拨开她耳边的发丝,薄唇轻轻落在她耳垂上,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