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方韵的死还是徐凉云的再次出现,亦或是自己居然再一次成了目标,陈述厌忽然很想喝酒。
方韵是个好姑娘,任谁都会为这样的逝去而感到难过。
钟糖走了,家里没人了,陈述厌就脱下了手套,露出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两只手,然后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两罐啤酒,再把冰箱门重新关上。
布丁是个粘人的嘤嘤怪,一路都摇着尾巴跟着他。
陈述厌又从厨房里拿了个玻璃杯,然后又回到了客厅。
他打开啤酒,然后倒进杯子里,抬手一饮而尽。
很奇妙的,对于自己被人盯上这件事,他是真的并不那么害怕。
想来,可能是因为无所谓。
陈述厌低下头,看了眼在腿边坐着看着他,摇着尾巴的布丁。
布丁也看着他。见他看过来,就又嘤嘤了一声。
嘤嘤怪。
陈述厌想。
他没动,就这么跟狗对视了半晌,手指轻轻抠着杯壁,嘴里还留着啤酒的苦辣味。
他脑子乱乎乎的,一会儿是方韵,一会儿是徐凉云,一会儿是自己。
半晌后,陈述厌就朝着布丁笑了一声,笑得有点心情复杂。
他说:“等我死了,徐凉云应该就会来接你回家了。”
布丁朝他嘤嘤了两声,看起来可怜兮兮,不知到底有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杀人犯先生似乎没有把杀陈述厌这事儿正式提上日程。
此后几天的日子依旧非常平淡,平淡得陈述厌有时候会忘掉自己被人盯上了。
但每次出门遛狗或者倒垃圾的时候,陈述厌一开门就会和门口的警察对上眼。
他也每次都会在这个时候很清醒地意识到——哦,对了,我现在是预定死者,脑门上有大大的一个危字。
算了,无所谓。
陈述厌很意外地对此没什么所谓。怕倒是有点怕,但是并不怕死掉,只是怕受苦。
这就让他看起来很是坦然。
方韵的事很快就上了新闻,陈述厌也才得知这件案子的详细情形。
除夕夜那天,是杀人犯本人给警察打了电话,说自己在废弃工厂那边杀了人,要警察赶紧去看看。
警察接到电话赶了过去,结果就发现方韵死在了那里。周边一大堆白玫瑰,但方韵身边小小一圈的白玫都被血染红了,血都是方韵的。她身上有针眼,是从她身上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