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燃笑得直不起腰,脖子和额头都被勒得爆出了青筋,“是你自己说的啊。”
“我都没嫌弃你喝过的水,你老嫌弃我。”窦天骁不满地捏住了江燃的耳朵,“伤自尊了。”
江燃好不容易直起身,左右晃了两下,窦天骁还是不肯下去,他只得妥协道:“我不嫌弃你,你下来,重死了,你是不是又胖了。”
“我那不是胖,是长高了,我现在马上一米七了。”窦天骁从他身上蹦了下去。
“那就还是一米六咯。”江燃拉了拉皱巴巴的t恤。
“六一!”窦天骁比了个手势,怼到江燃的眼前。
江燃张了张嘴,作势要咬,窦天骁大大方方地把手指伸进江燃的嘴里,指尖还向上一挑,刮蹭到了江燃的上颚和牙齿。
江燃瞬间拧起眉毛,后退一步,嘴里“呸呸呸”个不停,好一会儿才露出一副苦涩的表情,“咸的。”
窦天骁仰着脑袋大笑,“因为我刚尿尿了没洗手。”
江燃用最后一口矿泉水漱了漱口,凉飕飕地瞪着他,“上完厕所不洗手,你恶不恶心?”
“我又没碰到……”“尿”字还没蹦出嗓子眼儿就被江燃捂住了嘴。
“你再敢伸一次我绝对把你手指咬断。”
窦天骁笑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把手指伸到他嘴边,“来吧,断了我都有正当理由不写作业了。”
江燃拧着眉毛避开了。
他忽然发现这崽子居然敢顶撞调戏他了。
小时候还是皮中带可爱的,长大以后怎么就只剩下皮痒欠收拾了呢。
“你离我远儿点,”江燃把他推开了一些,“尿尿不洗手,你都多大了这毛病怎么还没改。”
“我逗你的啊,我都没上厕所。”窦天骁咬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明确地表示,“不咸啊。”
江燃“哎”了一声,别开了脑袋,“总之你离我远点儿,我看到你肠子都痒痒了,受不了。”
“肠子痒痒那大概是有蛔虫了。”窦天骁忽然想到了什么,“我记得我小时候,肚子疼,爷爷就带我去看医生,医生让我吃了药,当晚肚子里就拉出来这么一长条蛔……”
说着还竖起两根手指比划了起来。
江燃迅速抬手绕过窦天骁的脖子,用力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别说话了成吗弟弟!”
窦天骁被勒得只能用喉咙发出“唔唔”声,干脆向后一仰,眨了眨眼睛。
他看见江燃的唇角左边浮现出了一个深深的酒窝,眉眼也弯成了两道好看的弧度。
两人嬉笑着往公交站台方向走去,等绿灯的时候,窦天骁忽然瞥见马路对面一道熟悉的身影,定睛确认是窦广茂之后,他的眼睛都瞪圆了,因为窦广茂的左手还搭在一个三十来岁的爆炸头女人身上。
在那个年代,极少有成年女性敢穿着这种单薄微透的吊带裙在大马路上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