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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是她？许乐湛眉目一动，当然对她记忆犹新。一身清澈纯净，但名字取得颇为不俗，寄予了建功立业的自许呢！&ldo;哦，那多会儿那儿完了，请他们过来一趟，我身行不便，但礼数还是要到的。&rdo;

&ldo;是。大少爷。&rdo;那名家丁退下后便去回禀夫人了。

&ldo;真是太谢谢二位了，尤其是这位姑娘，小小年纪便精于医道，前途不可限量哪！&rdo;许夫人贺氏晓帘优雅地啜了口茶，随手一挥，丫鬟立刻奉上几盘精致的小糕点。

典央呵呵一笑，并不接话。苏绵翼只好开口，&ldo;谢谢夫人夸赞，其实我也只是自己看过几本医书而已，并不精于医道。&rdo;要说医术，她相信只有那个古怪得十年来也不曾说过话的老人才精通吧。

&ldo;哦？原来姑娘还是无师自通？&rdo;贺晓帘满目笑意。

&ldo;呃，呃，其实我是有师傅的，但也不算……&rdo;苏绵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那老人毕竟一句话都没跟她讲过，也没有让她拜师的意思，而且以他的医术，她实在不敢高攀。

贺晓帘却以为这说的便是典央，只不过是偷学，还未正式拜师吧。于是她转向典央，&ldo;典师傅也算是自己人了，你的能耐我是知道的。&rdo;

&ldo;夫人客气了。&rdo;

&ldo;典师傅啊，既然苏姑娘天分极高，又有功底，我看不如就正入了&lso;济……&rdo;贺晓帘才想说什么，却有家丁进来在耳边说了几句。贺晓帘一听，微诧，&ldo;他是这个意思？&rdo;

&ldo;是。&rdo;

&ldo;那便过去吧，晚了他身体不好。&rdo;贺晓帘应了声，又笑着转向二人，&ldo;典师傅，苏姑娘，小儿想见见二位，他身子不好，典师傅也知道，就请苏姑娘移步……委屈苏姑娘了。&rdo;

&ldo;夫人太客气了。&rdo;苏绵翼与典央站起身。

&ldo;青笔，带路。&rdo;

&ldo;是。夫人。&rdo;

&ldo;大少爷，人到了。&rdo;

&ldo;好。&rdo;许乐湛整了整衣衫。

这是苏绵翼第二次看到这个病弱的大少爷，他半坐在床榻上，靠着床柱，似是气弱，然看去却更似闲适与从容，苏绵翼奇怪这世间竟有人像他这样生病生得天经地义的。

&ldo;大少爷……&rdo;

&ldo;来了啊，坐，坐啊。扶疏，上茶。&rdo;许乐湛温温雅雅地笑着，如春风沐人，风范天成。

&ldo;大少爷近来的咳好些了么？&rdo;典央是大夫，一出口即问病况。

&ldo;嗯，好些了。&rdo;许乐湛说话间朝苏绵翼一瞥，见她神情默然，一时倒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据方才有人回禀说，典央诊治时无意中说过奶奶的蛇毒并非平州所有，如是外来的，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纵蛇害人。且怎么那么巧就让她给碰着了呢？上次还听典央说她不懂医道，是这次才会的？亦是早就有了却一直藏着？

&ldo;这次真是多亏了苏姑娘了，不知苏姑娘师从何人？&rdo;

&ldo;我并无师傅教从。&rdo;苏绵翼答得简略，仍将心思放在室中这一脉极淡的香气上，这香味比上次来时淡了些了，可是其劲却渐至缠绵，拖得愈久恐怕愈难解除。

&ldo;哦？无师？&rdo;许乐湛眼一挑，细长的丹凤眼敛着深光向她看去，细密如针。

&ldo;是啊，我不过是看过一洞医书而已。&rdo;苏绵翼随口答着，并无隐瞒。

&ldo;一洞？&rdo;什么意思？许乐湛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疑，眼前这个小姑娘神情坦然，眸光纯净，并不似jian狡之徒，然观其行止，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修养。如果出自名门，又岂会甘居于一个小药铺里当个帮工呢？他还是不放心。

&ldo;大少爷，近来清晨即起时也没有咳嗽么？&rdo;苏绵翼忽然问了句，惹得典央与许乐湛都朝她看过去。

&ldo;有，就在清晨即起时有。&rdo;许乐湛神情转瞬变得非常专注与认真，&ldo;怎么？&rdo;他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低头思索的苏绵翼。如果所有的情况都照着另一条路子去想，一切或者也可以解释。她是个真正藏而不露的医者，只是医者，别无机心。

&ldo;哦。&rdo;苏绵翼又低下头不说话了。

典央等得心急，不由问了声，&ldo;小翼，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书上说清晨即起，人毛发舒张，大少爷又营卫失养，可能会有咳嗽，应证一下而已。&rdo;苏绵翼说得理所当然，却让另两人都有些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