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蓄势待扑的这些凶神闻声之下,全都迷惑了,他们不解地望向童宗义,搞不清他们这位头儿又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童宗义踏前‐步,气涌如山地道:&ldo;你到底是谁?姓童的光明磊落,绝对以你的份量来侍候你。你若真是个人物,就不该打这糊涂仗,这不是江湖汉子的风范。&rdo;
敖楚戈一笑道:&ldo;如此说来。我是非要漏个名姓不可了?&rdo;童宗义硬板板地道:&ldo;有这个种么?&rdo;敖楚戈一耸肩道:&ldo;你算看透了我这人的弱点,我最禁受不起的,便是这&lso;激将法&rso;。好,待我也亮个万儿,和各位攀攀道。就是死在这里,也好让各位尽尽心给我立块碑!&rdo;说着,他一伸手抽出背后斜背的那只纯钢棒子一一那只是‐只外丧看去笨拙又沉重的纯钢棒子而已,他双手分握首尾,用力‐拔。刹那间,‐溜蓝森森的光芒秋水也似泓闪波颤,他手中,已出现了一柄寒气袭人的窄剑,这柄窄剑只有一指半的宽度,通体流烁着一种冰凉的光彩。不须挥动,即已冷电伸缩。惊人肤体,他那柄剑,远远看去,便彷佛是笼罩在一片晶莹透明的云雾中了……有时候,利器是不须要亲自体会过才明白那是利器的,如同敖楚戈手中这把纯钢棒的上端五寸为柄,以钢棒的中心做鞘的窄剑,只要人们打上眼一看,便立即会明白那是一件要命的玩意,用不着尝试,也能够十分深刻地想象到当那锋利的刀口切入人肉中的时候,将会是一种何等的滋味!
于是,人们这才晓得敖楚戈手上这只棒子,原来却是内藏利器的机关,它不仅是可以当做武器的另一种‐‐棍棒使用,同时,也是窄剑的鞘与柄,最不另人注意的障眼掩饰。
每一双眼睛全瞪在敖楚戈手中的窄剑上,每一张面孔的表情也都是大同小异的,先是惊讶,继而省悟,再则转向平静‐‐因为他们已看清了这柄剑虽然犀利而装设巧妙,却也不过只是柄上佳的好剑而已,他们至今仍并不知道这剑的主人是谁!
当然,敖楚戈明白他们的心理。
斜斜伸出执剑的右手,敖楚戈微一晃闪,极轻极轻的&ldo;挣&rdo;声脆响传来,就像魔术一样,敖楚戈手中原只一柄的剑,倏忽变成了两柄一式一样的利刃,交叉闪耀于人眼!
那是两柄剑贴合在一起的原因,剑柄是那圆形钢棒上端齐剖的一半,削薄的剑刃与半圆的剑柄合在一起,看上去,便只是圆柄把子的一柄剑了。
这一显露,立时引起了一阵骚动,童宗义猛的脱口惊叫:&ldo;&lso;一笑见煞&rso;!&rdo;
那辛大脑袋也心惊胆颤地喃喃自语:&ldo;天哪……竟是&lso;毒尊&rso;……&rdo;五指轻放,&ldo;锵&rdo;声两剑又拼一剑,往后倒翻笔废描入钢棒之内,敖楚戈笑容可掏地道:&ldo;敖楚戈拜见各位大哥了!&rdo;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表情都是狼狈又加上惶惊的,他们业已有些失措了,眼前这个烂摊子,如此一来,又该怎生收拾是好?用力咽了口涎沫,童宗义强颜一笑:&ldo;不见&lso;无双剑&rso;,真想不到会是你敖楚戈……&rdo;敖楚戈安详地道:&ldo;&lso;人抬人是无价宝,姓敖的浪得虚名,不过道上兄弟大伙瞎起哄而已。&lso;无双剑&rso;是&lso;无双剑&rso;了,使这剑的主子却稀松平常得很!&rdo;
童宗义心里那股滋味可真够瞧的了,他十分窘迫地道:&ldo;谁也知道你是武林中最为霸道歹毒的角儿之一,敖楚戈,不必当着真人面前说这些虚套话!&rdo;吃吃笑了,敖楚戈道:&ldo;既然如此,我们就单刀直入,摆明了吧!&rdo;
半眯着眼,他接着道:&ldo;现在,你们也知道我是谁,我亦晓得了列位是何方神圣。人,我已宰了;列位又把我圈在此地,请问,下一个场面是什么?&rdo;童宗义又咽了口唾沫,艰辛地道:&ldo;你也明白。敖楚戈,武林道上规矩,遇着这种事该要怎么办?&rdo;微微颔首,敖楚戈道:&ldo;我明白。那么,就再不必划道了,列位一涌而上吧。我呢,好歹舍命陪君子,同列位印证印证,向列位请教请教!&rdo;童宗义进退维谷地道:&ldo;你这是在逼我们‐‐&rdo;偏腿下马,敖楚戈皮笑肉不动地道:&ldo;然则列位又能放我一马乎?&rdo;围立在周遭的十多名大汉,个个屏息无声,喋若寒蝉;当他们突然洞悉了他们堵截的对象竟是武林中最为冷酷的刽子手,黑道上横吃十八方的老祖宗时,再也没有哪个人胆敢往前伸头充好汉了。
面颊的肌肉往上一扯,童宗义吃力地道:&ldo;敖楚戈,我们都听过你的名声,也知道你那一身又精又狠的本事,不到必要,没有人愿意招惹你。但是,眼前这档小事情形又自不同;我们以后还要在场面上混,在圈子里讨生活,设若我的手下被人生宰了而我却畏缩不前,任由人家扬长而去,将来,我们的日子就不能过了……&rdo;敖楚戈同情地道:&ldo;我很了解。但我却也无法把自己的老命双手奉上由各位宰割。所以,我要看我们彼此的运道如何了。&rdo;
猛一咬牙,童宗义道:&ldo;这样吧,敖楚戈,我们先做个商量,希望能够达成一个两全其美的协议,大家就都可以下台阶了……&rdo;敖楚戈颇有兴趣地道:&ldo;好极了,愿闻其详。&rdo;
目光又转到一边的李映霞脸上,当童宗义的视线接触到映霞面庞的一刹间,这位&lso;三命勾魂&rso;眼中的神韵立时变得酷厉又恶毒了,宛同两把刀子剜向了李映霞的心扉!
敖楚戈暗里纳罕,口中却道:&ldo;咋么着?童宗义,莫非你也认为这位姑娘生得标致?&rdo;童宗义冷硬地道:&ldo;不错,是生得标致。&rdo;
觉得对方话中有刺,另含他意,但敖楚戈又打了个哈哈,道:&ldo;人的喜好差不多是大同小异的,老朋友,对一件美好的事,无论它是哪一种性质,只要够美,便能够引起人们的欣赏与共鸣。&rdo;
突然,童宗义好像全末闻及敖楚戈的话一样,出口问道:&ldo;这女子是否姓李?&rdo;敖楚戈戒备地道:&ldo;百家姓上总沾得上边‐‐老朋友,你问这做什么?&rdo;童宗义阴森地一笑,道:&ldo;如果她姓李,又叫李映霞的话,她的老子就是李严良那老狗。我也不用隐讳,大半年前,李严良那天打雷劈的老畜生,老杀千刀,与我合伙做了一笔生意,但是我却上了这老狗大当‐‐他透露消息给我,说&lso;朝风谷&rso;中前朝&lso;龙骤将军&rso;马家的后裔隐藏其内,马家素以富可敌国名传天下,李老狗更口口声声担保马家后裔的财富是如何可观,又一再强调前往夺取是何等轻易;他告诉我,&lso;朝凤谷&rso;马家后裔隐居之处防卫单薄,保留随护人少技弱,只要我与他联手合力,包可登堂入室,满载而归,我不疑有他,立即答应了。&rdo;
敖楚戈扬着眉道:&ldo;怎么,其中另有文章不成?&rdo;咬咬牙,童宗义道:&ldo;混帐无义的李老狗,他取得了我的信任,骗着我率领十余名手下偕他同往&lso;朝凤谷&rdo;上柬&rso;,谁知他说的全是假话,马家后裔隐居之所非但有如铜墙铁壁,极难攻取,更蓄有大批保镶死士,有如虎巢狼窝,而那大批保镖死士之中,居然尚有昔年&lso;崆峒&rso;的&lso;金雕铁斤&rso;与&lso;大虚子&rso;二人在内!我们先不知情,冒死扑进那马家后裔所居石堡里头,却顿然发觉陷入绝地,身在重围;一场浴血苦战下来,除了我额头上这被&lso;金雕铁斤&rso;洪老鬼所赐的十字疤痕之外,十余名手下竟一个不存。而李严良那匹夫,却在我们扑入堡内与众多强敌死拼的时候,独自开溜,乘隙取了许多金银珠宝逃之天天,弃我们于不顾。后来,我才醒悟,他之所以邀我参与此事,完全是利用我们代他引开石堡中的马家保镖,他好放心掠夺,独吃独吞,更借马家保镖之手消灭我们,永绝后患。李严良居心如此狠毒,我怎能任他迢迢,不报此仇呢?&rdo;敖楚戈笑笑,道:&ldo;这老家伙的确做得过份了些。&rdo;
童宗义激动地道:&ldo;李严良丧心病狂,失信背义,坑了我也坑了我十余名弟兄的命。我与他誓不两立,今生今世,不将他活祭我那十余名手下亡魂,我便永不甘休!&rdo;
这时,李映霞早已脸如白纸,全身僵冷,簌簌抖个不停,她的姣好的五官,也显得有些扭曲了……敖楚戈安详地道:&ldo;如果他真的这样对不住朋友,你的做法倒也不算太过。&rdo;
一指李映霞,童宗义凄厉地叫:&ldo;说,你是不是李严良那恶毒畜生,无义老狗的贱种女儿?你不要想赖,我见过你一次,我认得你,你与你那不是人的亲父都该杀!&rdo;
敖楚戈神色一沉,愠道:&ldo;姓童的,这算什么?你学了你那驴头了?当着我的面指骂我的&lso;朋友&rso;,你还想如何个下台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