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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2页）

&ldo;可以进来吗?&rdo;他站在门口开着玩笑说。

里边没有回答。他把屋里的白慧想象得幸福又腼腆。

&ldo;噢，原来有气派的将军都是这样默许他的部下的。&rdo;他笑着说，推开门走进去。白慧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他一看见她，立刻惊愕住了。白慧的脸白得可怕，只有眉毛显得分外黑;表情难以形容，好象各种最难受、最痛苦的心情都混在一起，从这张脸上表现出来。

&ldo;怎么?&rdo;他放下脸盆，问白慧：&ldo;你不舒服了?&rdo;

白慧直怔怔地看着常鸣。

&ldo;你怎么了，白慧。&rdo;

白慧依然直盯着常鸣，目光呆滞。她没有力量站起来了，坐在那里把手中的照片举到常鸣面前&rso;问：

&ldo;这是谁?&rdo;

常鸣的神色立刻变了。他把照片拿过去看着，痛苦的阴云顿时跑到脸上，眼里涌出泪水。他声音低沉地说：

&ldo;这正是昨晚咱们分手时，我说准备要告诉你的事情。我不能瞒着你。她是我的妈妈!&rdo;

白慧挨了致命的一击。她声音颤抖地：

&ldo;她是做什么的……&rdo;

&ldo;是第四中学的外语教师……&rdo;

没错了，就是她!白慧声音小得连自己也听不见了：

&ldo;她现在在哪儿?&rdo;

&ldo;死了，活活被那些极友分子折磨死、打死了!&rdo;常鸣身子一歪，一屁股重重坐在淡蓝色、铺得平平的床单上。床单的皱折向四边张开。他好象坐碎了一块玻璃。

一刹那，白慧心中的伤口猛烈地撕开了。她的心碎了!她觉得，命运偏偏在这里给她安排了一个大陷讲：落进去了!没顶了!然而凭着生命的本能，她在绝望中挣扎，好似溺水的人拚命去抓漂在水面上的破碎的小木板。

&ldo;她一定有罪!&rdo;

陷人痛苦中的常鸣完全没有去注意白慧和她的话。常鸣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哀号着：

&ldo;她哪里有罪?她热爱党，热爱毛主席，热爱祖国，热爱生活、青年一代和她自己的事业……她哪里做过半点危害人民的事?有罪的不是她，是折磨死、打死她的那些人，那些凶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