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心神急躁,掌招更见狠辣。
须知辛捷武功虽己尽得梅山民的真传,但除了功力尚差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临敌经历太少,往往有许多稍纵即逝的制敌机先的机会,他却未能把握住,是以仅能和金欹战个平手。
但虽是如此,他这身武功,不但普通武林中人见了定会目瞪口呆,就连金梅龄见了也是称奇不已,她也没有想到这一个看似文弱、最多内功稍有火候的少年书生,竟有如此功力。
掌风激劲,砰地将窗户也震开了,金梅龄侧身窗外,暗暗吸了口凉气,原来船顺激流,已不知放到什么所在了。
忽地,她感觉到两岸的地平线逐渐上升,再一发现,竟是船身逐渐下降,慢慢向水里沉下。
再一探身外望,水面竟已到了船舷,而且操船的船夫,也不见一个了。
她顾不得舱中两人的拼斗,纵身掠出窗外,只见船上倒着几具死尸,连忙纵身过去,竟是操船的船夫,无声无息地被人全刺死了。
试想船放中流,船中的人俱是绝顶高手,纵然是各人都有心事,但被人在舱外将船夫全部制死,岂非不可思议之事。
金梅龄惊疑万状,俯下身去,只见每个船夫颈上都横贯了一枝小箭,被箭射中的肌肉四周,泛出乌黑之色,而且还有黑色浓汁流出。
她随着“毒君”多年,天下各毒,再也没有毒过“毒君”的,她一看便知道这些船夫全是中绝毒暗器!伸手人怀,取出一只鹿皮手套,戴在手上,拔出那个箭一看,脸上不禁倏然色变。
那个箭之上,刻着一个篆书“唐”字。
金梅龄一声低唤,忖道:“四川的唐家怎地会到此地,在船上做了手脚,却又不见人影呢?”
她一抬头,见那船首的横木上,迎风飘舞着一张字条,她身如飞燕,将那字条拿到手上。
此刻天已微微见白,她藉着些许晨曦一看,只见那字条上端端正正写着:
“冤魄索命,廿年不散,今日一船,送君人江,见了阎王,休怨老唐。”
她再侧目一望,船越沉越深,眼看就要完全入水了,四顾江面,烟波浩瀚,正是江心之处。
她惊惧交集,身形如飞,掠迸舱内,只见舱内掌风已息,天魔金欹正站在那儿冷笑。
再一看,辛捷脸色苍白,右手捧着左手,背墙而立,方少璧焦急地挡在辛捷身前,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天魔金欹。
她一看辛捷的面色,便知辛捷已中了巨毒,无药可解,除金一鹏本身之外,谁也没有解药,就算亲如他自己的弟子金欹和金梅龄,他也只传毒方,不传解方,这自是金一鹏生性奇特之处,他自从知道梅山民找到解药,救了“侯二”的性命之后,诈也不知道他将解药放在那里,此刻辛捷中的毒虽还不太多,但也仅仅只能活个三两天而已。
她对辛捷芳心已暗暗心许,见了他身受巨毒,自是大骇,但随即想到自己身在江心沉船之上,又何尝能保得了性命。
她一念至此,反觉坦然,朝天魔金欹笑道:“师哥,你看看窗外。”
原来辛捷与金欹拆了百余招后,已渐渐悟出了制敌的道理,抢手数掌,将金欹逼在下风。
金欹心里又慌又急,突然看到窗根上摆着七只花瓶,已震在地上,只有一只,还斜在角落里。
他心中一动,知道这七只花瓶都附有奇毒,是毒君金一鹏平口练掌所用,金欹自己也在这七只瓶上,下过不少功夫,但若非先服下解药,体肤一沾此瓶,便中巨毒,天魔金欹久练毒掌,自是不怕,若辛捷的手掌沾了此瓶一点,却是大祸。
他心念一转,脚步向花瓶所在之地移去,极快地伸手取得这瓶子,右掌尽力一劈,身形后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