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加满杯的闻熙突然不说话了,表情变得很奇怪,似乎没什麽情绪流露,却整个人都僵硬著,拿著酒杯的手有点抖。同桌的两人看出异样,也跟著沈默了。
姓易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带著炫耀,&ldo;干什麽的?小明星嘛,接过几个广告。就是为了接我的广告,自己送上门给我干,不干白不干嘛……我可没想到他那麽好,让我回味了这麽久,哦,他当时还是个雏!才十八岁,那个嫩啊……什麽?你也想当明星?那跟我走,我捧你!&rdo;
闻熙手中的杯子&ldo;砰&rdo;地一声,被他硬生生捏得断裂。
姓易的男人看到这边的情况,更加得意万分,&ldo;你不信啊?他叫什麽?说了你也不知道他的。他不懂事嘛!跟了我还要装清高,想勒索我,下场当然惨了。你也要懂事,我就好好对你,不然就算你跟他一样漂亮,也……嗯,这才乖,再亲一个!&rdo;
那边已经乱七八糟的亲上了,闻熙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拧著酒瓶走到邻桌,对著易姓男人的头打了下去。
男人惨叫一声,捂著头血流满面,&ldo;闻少你这是什麽意思!&rdo;
&ldo;你说的,是穆冬城?&rdo;闻熙的声音很冷,带著绝望的冷。
&ldo;他不会也是你的人吧!那都什麽时候的事了!&rdo;男人手忙脚乱脱下外套捂住伤口,还是不敢跟闻熙翻脸。
&ldo;……&rdo;闻熙放下了手里的酒瓶,全身的力气也似乎跟著消逝,脸上慢慢又露出那种虚假的笑,这次多了几分不屑,&ldo;当然不是,他……跟我什麽关系都没有。易先生,我喝多了,不好意思,医药费我赔你双倍。&rdo;
男人用力摁著头上的伤口,咬牙忍下回以老拳的冲动,&ldo;谢谢闻少。&rdo;
闻熙慢条斯理地挥挥手,走回自己那一桌,对两个瞪视他的友人苦笑,&ldo;抱歉,真的喝多了。&rdo;
三人间再次沈默下来,闻熙不知道在想什麽,心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过了很久,才正了脸色开口,&ldo;我回国以来都在瞎混,很对不起家人,也该回去做点事了。有和,毕业後你可以来找我,你有天分。天卓,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们有再见的时候。&rdo;
任有和苦笑,&ldo;是我来跟你们道别,怎麽变成你要走了?&rdo;
&ldo;不是走,是回家。&rdo;闻熙换了个杯子继续倒酒,一整杯倒下喉咙,&ldo;我离开家太久,在这边虽然玩得开心,但就跟做梦一样。梦醒了,也就该回家了。一辈子都活在梦里,太不值得。&rdo;
最後离开的时候,他拍拍柯天卓的肩膀,&ldo;你也是,梦该醒的时候,就痛痛快快的醒吧,一辈子活在梦里面,真的不值得。&rdo;
第2章旧人旧事
b城最豪华的酒店,闻熙回城的第三天,做东宴请所有旧友和同学。
作为闻氏集团的太子爷,中学时闻熙就是校内领袖,後来出国深造,归国後久久未回b城,近30岁终於主动回来接手家业,可见是要收心。
孟楚昔年跟他同班,也是他最好朋友,多年来保持联系,已在闻氏工作多年。宴请名单是交给孟楚打理,显然要任用多年朋友为贴身心腹。
开席後孟楚跟在他身边每桌敬酒,说过场面话才回自己那桌。都是旧时同班密友,他微醺著随口问起孟楚,&ldo;你有没有请漏了人?&rdo;
孟楚微微一愣,脸色显出几分微妙,看了坐在对面的齐业非一眼。
齐业非最初并不在他们这圈密友之内,是後来才跟他们熟络,这次齐业非对孟楚有提过请那人来,孟楚反复思量,在名单上划掉了那个名字。
齐业非对孟楚的眼色视而不见,抢在他前面回闻熙的话,&ldo;他没有请穆冬城。&rdo;
其他几个同学插嘴道:&ldo;不请就不请,当年都跟他绝交了,没有理由请他。&rdo;
&ldo;对啊熙哥,这种人不来最好,他要是还跟当年一样,我们都要跟著出名。&rdo;
闻熙微醺著看向孟楚,&ldo;也算同学一场,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没人跟他联系吗?&rdo;
齐业非举起了手,脸上笑得很开心,&ldo;我见过他。他现在做销售,在一家连锁店卖床呢,我去照顾过他生意。&rdo;
闻熙皱了皱眉,&ldo;做销售?他不混娱乐圈了?&rdo;
齐业非还是笑得很开心,一点没有可惜的样子,&ldo;早就退出了。他当年要告一个人,没告下来,还违约被经纪公司告,好像一直在赔违约金,真是挺可怜的。我觉得同学一场,总要帮他一把,你们有心也该去照顾下他生意。&rdo;
闻熙脸色一僵,想起回城前那晚听到的。他明知是真的,还希望那种下流八卦有不同的版本,想为过去的自己留下一点美好。
看闻熙不说话,孟楚沈著声音解释,&ldo;我就是想著总算同学一场,大家现在都过得不错,他情况不是很好……不请他对他来说会好一点。&rdo;
闻熙听著孟楚的话,心里本来还有点难受,但现在又有点莫名的不满,他最好的朋友竟然为那麽一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著想,未免过於善良。
&ldo;齐业非说得对,同学一场,不要把事做绝,能帮就帮一把。&rdo;闻熙温柔地微笑起来,&ldo;孟楚,我明天要去买张新床,你陪我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