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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我打断他：&ldo;你这次如果不得逞，还会变本加利是不是？&rdo;

他不睁眼，低声说：&ldo;不这么样，怎么对得起你回来……&rdo;

我再打断：&ldo;审言，我回来，是因为我看不得你受苦。万一你真的面临险境，千万不能让自己出事！我宁可你与我断绝往来，也不愿看见你……&rdo;万一他被送往官府，杖责……我打了一个寒战。

他的眼睛完全闭上了，轻轻长叹了一声道：&ldo;到了今天，你还是不信我。&rdo;

我开口：&ldo;不是……&rdo;

他低声说：&ldo;就是！到现在，还说什么……&rdo;他不说话了。

我忙解释道：&ldo;来日方长，就是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又能怎么样？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等日后，新臣的力量可以抗衡旧臣，那时……&rdo;

他说：&ldo;以前是以前，现在我不愿意了。&rdo;

我垂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以前的分开是他的计划，现在的分开就是他的屈服，他这是犯倔啊！我低声说：&ldo;审言，我对你说了，你不能毁自己！&rdo;

他轻声说：&ldo;怎么会……现在皇上正要建立自己的力量，用人之际。如果我被刑责，就说明皇上不能保护自己的臣子，影响深远……皇上不会……你不必这么担心。&rdo;

既然他如此肯定，我想想也觉有道理，暗松了口气。他虽然语气平和，但我明白我那句&ldo;断绝往来&rdo;让他伤心了，可我不想改口，不愿意让他觉得我同意他铤而走险。为了表示一下歉意，我把脸贴在了他的脸边。等了一会儿，他低声说：&ldo;没事，我知道你的心意。&rdo;我点了一下头，也悄声说：&ldo;我不想你为了我……&rdo;他接过我的话说道：&ldo;你为我回来了，你信了你的心，你就该信我的心，我们的心是一样的。&rdo;停了片刻，他轻轻加了一句：&ldo;别总小看了我。&rdo;

这个&ldo;总&rdo;字如一把利刃划过我的脸，让我惭愧得无地自容，是不是他还是不喜那时我在路上对他指手画脚的态度？

我忙抬头看他，他依然是合着眼睛，我轻声问：&ldo;那时，在路上，我那样对你，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rdo;

他轻叹说：&ldo;不是。你依然……还没明白……开始的时候，每当你坐得离我很远，我就难过……&rdo;我猛想起那时我每离他远远坐下时，常感到心中不舒服，以为是我的内疚之情，现在明白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

我低声回答：&ldo;我那时，以为你不愿看见我。那天在郊外见到皇上时，你先坐远的……&rdo;又想起我知道了真相的那天晚上，说了要回去时我感到的心痛，就悄声问：&ldo;我那晚说要回府，你是不是也难过了？&rdo;

他轻点了下头，用几乎是听不见的声音说道：&ldo;我明白，杏花一定告诉了你……我已经……&rdo;

我忙说：&ldo;我只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觉得伤心。&rdo;

他低声说：&ldo;你来的那天早上，我知道，我快死了……你救了我的命，我见到你，怎么会……&rdo;

我一下子回过味儿来，明白他说我小看了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说，从我来的那一天起，他就把我当成了他的恩人。可我躲着他，他知道我把他看成了个不知恩情不分良恶的人，但他实际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更何况，他动了真情。他躲开我，是因为他身体不自觉地怕我，可我那时每次避开他，他都以为我看不起他……

心里一阵酸，我的确一直在小看他啊，从开始时怕他报复我，到后来我对自己的反省，后悔自己那时的情感冲动，还对他说我那时很浅薄，到刚才问他的那句话，都是小看了他那时对我的心。我本应该对他说的是：我明白，那时，他的心从一开始就因我的到来对我存了感激，后来，我的每一分好意都到了他的心里，我的每一句话语，都安慰了他，我们的一切都让他快乐，他珍惜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抬手抱住了他的双肩，重新把脸贴在他的脸边，悄声问：&ldo;你敢不敢，让我好好亲亲你？&rdo;他闭着眼睛，轻声回答：&ldo;过意不去了？别担心，我从没有怪过你。&rdo;我更难过，但不能后退，低声道：&ldo;你是不是怕了？&rdo;他安静了一会儿，悄声说：&ldo;你敢，我就敢。&rdo;我在他的耳边低语：&ldo;我敢。&rdo;他停住了呼吸，极轻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