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跟你们说清楚,”想到杨秀,倪鹏也没有再装架子的欲望,把难抽难吸的雪茄扔进垃圾桶:“我找老爷子掰扯过了,等过两天手续办完,我也去那边儿待阵子,老爷子觉得我上进,还挺高兴,”,倪鹏抽回扔雪茄的手,抖着手指指了指斜对面那栋大楼。“到时候,你们这些闲人有事没事少来烦我,那地方跟神经病集中地一样,妈的,第一天就加班,等我去了,谁敢让我加班,我让他回家加班!”
坐在一块的也有不憷他的,呛他道:“用得着这么费事吗,多麻烦还得把自己填进去,你家老爷子那么吃得开,你相好不是去给人当秘书吗,简单,把徐臻请到你家去,就跟牵条线带尾巴一样,你相好不就巴巴地过去了。”
旁边就有人笑道:“要能把徐臻请到家里去,谁还看得上那些黄花白菜。”
倪鹏皮笑肉不笑:“我给你请,请完你上,不用跟我客气,女大三抱金砖,你要能上了徐臻,我送块金砖那么大的钻石给你当成年礼。”
于是哄堂大笑。
大楼人事部。
李友泽捂着手机跑出办公区域,听筒里传来姚晓银铃脆声。
“友泽你在哪儿呢,你们课程紧不紧,下午有课吗,晚上一块吃饭啊,叫上秀姐姐一块,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好想她哦。”
李友泽为难地前后探头,“我也不知道我们几点下班?”
“下班?你们去实习了?秀姐姐呢?”
李友泽费了点力气才跟姚晓解释清楚情况,姚晓雀跃着说晚上等他们一起吃饭,挂了电话李友泽才苦恼地想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下班。
五点半,国际部的同事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笑得花儿一般溜人,他们的黑暗日子总算是过去了,国际市场业务部是全大楼最早归整完,最早解放的,他们有一个全楼最忙的副管,工作起来也号称全楼最苛刻,这时候谁也不记得过去被肖亦璇指着鼻子训了多少次,也忘了多少次红着眼睛盯着这女人恨不得把她撕烂了捏碎了从楼顶扔出去。
现在全楼的人都看着他们下班——包括花枝招展的前台,赶回家抱娃的都怕娃认生,不抱娃的多跑去数钱了,过了许多天看得着数字摸不着钞票的日子,再不找地方花出去,今年gdp涨幅就要不达标了。
肖亦璇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一目十行地扫过杨秀录了一整天的文件,挑了几个算不上错,总归是不规范的刺儿。
把文件往前一推,“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潜台词:能加班吗?
杨秀对肖亦璇的言下之意接收得很明确,“没什么重要的,我刚上班,工作内容都不熟悉,与其回家发呆,还不如在这儿加班。”
“真是热血沸腾的新人啊,”肖亦璇叹息。
虽说新人大多会挣表现,杨秀这态度终归是无可挑剔的。但肖亦璇只觉得脑仁一阵阵抽着疼,揉着太阳穴道:“你先去吃饭,我趴一会儿,你回来叫我。”
杨秀看着肖亦璇红得异样的双颊,这种时候,与其劝人好好休息,不如顺着人的心意,将她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
应声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手机往外走。
“友泽,我要加班,你跟姚晓说一声,改天再聚。”
“我也加班,还愁怎么跟她讲,那我就这么回她了?”
李友泽对杨秀有了点崇拜情绪,听她说好顿时大松了口气。
挂掉再打,“倪鹏,我晚上还是要加班……”
电话那头传来倪鹏的吸气声,能感觉到对面压了又压快要冒烟的情绪,好半天才情绪不高道:“那就算了,我先回去了。”
“你还没走?”
“几个朋友在这边喝茶,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撤了。”
隐约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什么破地方”的嘟哝声,杨秀挂掉电话。
扭头,徐臻站在感应门旁边,抱着杨秀刚端进去的,热气腾腾的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第一天上班就害你缺席了两个约会,我该自责好呢,还是夸你□□有术呢。”
徐臻心情不错,对着这个耐看、特别也高效的新秘书,难得的开起玩笑来。
杨秀略囧,真的是形象的囧,两条细长的眉毛前端挑起,便活脱脱地变成了个八字。徐臻忍俊不禁,笑得眉眼都眯了起来。
也不知是否是徐臻的神态太过平易近人,杨秀等徐臻笑完,故作冷静地反击回去:“徐总不也没走,还跟我一样吃三明治吗。”
“饶了我的胃吧。”徐臻捂着胃叹息,“它需要点更热乎的。”
说完这句,徐臻转身回办公室,杨秀有些怔又有点郝然地低头看了看脚尖。
为从头到尾都被调戏得没脾气,也为徐臻不管一举一动,都鲜明地吸引人注意。
第24章惜命
夜深了,主城西北片儿区的某条街上,不少七乘二十四的店面还明晃晃地亮着。这里不是酒吧一条街,往前往后数,就只有一家开在地下的酒吧,招牌十分不起眼,霓虹灯坏了也没人修,就这么死气沉沉地时不时闪烁一下。
门面除了时临时不灵的招牌,就是两块冬天的厚褥子,死气沉沉地挂在门上,两个手膀子跟啤酒桶子一样粗的保镖,一脸横肉,不像是欢迎光临,倒像是讨债的。
可就这家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也没有在任何网站上挂满好评的酒吧,支撑起了这一整条街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