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争论声顿止,都只顾着吃起来,这一吃便误了时辰。
“池家妹子——”又是同样的声音。
想是钟应忱离了一会摊子,他才敢过来。
池小秋抬起头来,见高溪午那张笑脸迎着她,如同一朵太阳花。
“要吃什么?”
“你可愿——”
“再问便没饭了。”池小秋忙着盯鳝丝面的火候,没空跟他打嘴仗。
“你可愿,愿,给我下碗鳝丝面…”高溪午不想自己连摊上的吃食也享受不到,话里一个急转弯圆了过去,自己松了口气。
“东边第二个位子,客官里面请!”
伙计得了钟应忱的嘱咐,一见高溪午就立刻把他和池小秋隔开,免得误事儿。
可惜高溪午并不老实,他见那十几个学子又围坐在一起,便又蹭到池小秋这里来,试图找个话题。
“池家妹子,你说为什么总有人想不开!那吴老头有什么好,便是进去了,顽石也点不成金银块,还不如在外面快活…”
他正说的高兴,却不防后面有人哼得一声,高溪午一转身,顿时魂飞魄散。
怎的高先生提前出来了!
魂飞魄散的不止他,还有那一群吃的正欢的学子,一眼瞥到高先生身影,个个脸色大变,忙从帽子里,袖子中,鞋底板,屁股下抽出书来,摇头晃脑大声读起来。
希望亡羊补牢,千万别晚呀别晚!
可惜吴先生送与他们的仍旧是一声骄傲的哼!
一时间哀叫声又起:明日真的又要换些花样了。
池小秋无暇顾及他们,她如同一个陀螺,只要在云桥,就绕着锅台打转。
这几天,最让池小秋高兴的便是,云桥多了许多别地过来,指名道姓要找池家食铺的人。
散往东南西北各桥的饭食总是卖个精光,“云桥池家”的名声渐渐传开,摊子上的人是往日好几倍。
这不,眼前就又来了一个问的:“云桥池家是你家的饭食不?”
“正是正是!客官要些什么?”
矮个子瓮声瓮气道:“鳝丝面,玉兰片。”
池小秋乐颠颠地将几份鳝鱼丝一起倒进汤锅里,一边哼着歌,一边待它熟到不老不嫩的时候,马上出锅。
还没哼完一句,便听见矮个子在拍桌子:“腿瘸了还是手断了?怎么这会还上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