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没惹他。
她再问:“那个领带夹你为什么会有?”
“过来抱我,就告诉你。”凌砚站直,像潜伏在黑夜里的野兽,缓步朝她过去。
“你别耍心机,有事直说行不行?”
傍晚的风沁人,姜也感觉自己的灵魂像一只气球,想飞却飞不高,低头一看,下面坠着沉重铅块。再仔细一看,一切事关凌砚。
“我不耍心机,你就要我吗?”他逼近她,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性的气场。
有心机有什么用?
偏偏任何关于她的事情,他靠心机都解决不了,只能笨拙、毫无反抗余地去承受。
有心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被她由内而外地击碎,再爬起来从尘土里捞起自己,一片片去拼。很多事情他都游刃有余,可只有她,从来不叫他称心如意。
这么久以来,他咬着牙将钢丝走成平地,绝不可能容忍她将目光看向别人。一秒钟都不行。
姜也几乎无法动弹,因为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颧骨上的淤青,以及,原来他的伤心那么深刻又清晰,站在她面前的孤寂剪影却又俊美得锐不可当。
好像受了很多委屈。
他让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混蛋。
凌砚忽然用力将她抵在墙上,手臂紧紧搂住她的腰,将整个人的重量压过去,炙热濡湿的呼吸落在她颈上,像一个接一个的吻。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嘴上说着不要用那种眼神可怜他,可心里却希冀着她能再多可怜他一下,最好能多抚慰抚慰他。他已经够难过的了。
姜也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伸手用力推他的肩,他却像一堵墙,纹丝不动,还将她越缠越紧。
“你觉得我们可能吗?你发疯是不是?”
“为什么不可能,你对我没感觉吗?还是你太偏心,只看得见那些摇尾巴的狗,嗯?”
这次你要是喜欢那种,我也可以啊。
姜也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只僵硬的,用手臂抵着他的肩膀,毫无反抗余地任他抱着。半晌机械地问:“你为什么非要抢那个领带夹?”
凌砚将脸埋入她颈窝,闭上眼睛,倏然想起许多碎片往事。
那时候他们尚算年幼,表面上是相亲相爱的青梅竹马,实际上是互相憎恨、打得像热窑的欢喜冤家。
她看不上他的装模作样、心机深沉、装乖卖巧实际一肚子坏水;他也看不上她天天不务正业、惹蚁逗狗,莽撞又愚蠢。
她经常对他当面讽刺、破口大骂;他则暗地里使坏,笑吟吟地看她出糗丢脸,被她妈揪着耳朵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