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下了这张油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听到妈妈的嚎哭声,爸爸的怒吼,她突然觉得可笑,因为儿子不符合他们心中的标准,就让他在楼梯上跪一晚上。
出了事又在那掉鳄鱼泪,真是虚伪又可怕的父爱母爱。
弟弟没死,只是摔断了手臂。可是爸妈并不高兴,因为医生发现弟弟痛觉神经异常敏感,一点小小的伤害,都能让他痛彻心扉。
医生说那不是病,只需要好好保护自己,尽量避免参与猛烈撞击的活动,就不会对生活有太大的影响。
“男子汉怎么能怕疼?”她那说一不二的爸爸,对这种说法并不满意。应该说,对这个不够完美的儿子不满意。
从那以后,家里多了几位教体术的教练。
“怕疼?”她爸穿着斯文的西装,站在刚从医院出来的弟弟面前:“多跟着老师锻炼身体,就不怕疼了,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
那个瞬间,看着优雅斯文的爸爸,她恍然明白,这对夫妻确实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当然,他们其实也不喜欢儿子,他们只喜欢一个符合他们想象,被其他人称赞的继承人。
那天以后,弟弟哭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也从未说过那天晚上,他摔下楼梯的真相。
而她也是从那天起,不敢直视这个弟弟的眼睛。
飞机上,时雪珍做了一个梦,梦到二十二年前的那个雷雨夜。
她把那个疼得浑身颤抖,拽住她裙角的孩子从地上牵了起来。
“女士,本次航班已经抵达,请您带好您的随身行李。”
睁开眼,时雪珍看到的是面上带笑的空乘。
“谢谢。”时雪珍向空乘道谢,下了飞机直接回家。
“妈,知道你要回来,筱筱特意亲手为您准备了一桌晚餐。”谢礼肃给时雪珍倒了一杯水:“爸爸今晚也要回来……”
“谁做的白萝卜炖排骨?”时雪珍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的菜,面色沉下来:“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吃萝卜?”
“妈,这都怨我,没有提前告诉筱筱……”
“好了,不用说了。”时雪珍揉了揉额际:“我没胃口,你们自己吃吧。”
手里正端着菜的林筱筱看到这一幕,神情尴尬地抿了抿嘴。
时雪珍看了她一眼,勉强礼貌道:“礼肃,好好招待筱筱,我有些累,先回房间休息,你们年轻人自己好好玩。”
踏上楼梯的那个瞬间,她脚步一顿。
当年,六岁的时以白摔下去那个瞬间,害怕吗?
在金翡与林文胜通力合作到半夜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陈教授布置的任务。
“师兄,以后你如果要找我吵架,不要当着教授的面。”金翡打个哈欠:“个人恩怨,咱们私下解决。”
“谁想跟你吵?”林文胜扶好歪掉的眼镜。
金翡挑眉,哪次矛盾不是他挑起来的?
林文胜假装没有看到金翡的眼神:“走,回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陈教授看了眼师兄妹二人交上来的双语资料,没有检查内容,而是把资料放下,对两人笑:“两个人合作,是不是比一个人单独处理更快速更方便?”
金翡低着头悄悄看林文胜,林文胜红着脸道:“教授,对不起,是我先入为主,让偏见影响了我的判断力。”
陈教授看金翡。
“教授,我也有错。本来我有很多跟师兄解除误会的机会,却因为一时之气跟师兄闹得不开心。”金翡朝陈教授讨好一笑:“请教授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向您跟师兄学习,争取为祖国争光。”
“你们两个,光说是没用的。”陈教授笑眯眯道:“最近一段时间,我要外出参加一个科研项目,不方便把你们带在身边。你们两个回去以后,给学生当讲师,期末考试也交给你们处理。”
连助手不方便带在身边的研究项目,保密级别一定很高,金翡与林文胜都没有问是什么项目,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本学期的内容基本上已经讲解完,金翡与林文胜要做的,也只是帮学生复习课程,准备考试,批阅考卷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