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员小姐的笑容似乎也没有刚刚进门时那么亲切了,中规中矩地打印了一张收据出来,挥手一撕,丢在他面前让他付款。
齐誩很好脾气地付了化验费,存好收据‐‐这笔钱自然要上交单位报销的。
他抱着小归期在大堂里等了不到十分钟,还是那位实习生模样的人走出来,跟他说小猫得了猫瘟,需要住院治疗。
&ldo;医生,您确定我家的猫得了猫瘟吗?&rdo;齐誩基本肯定这个人不是医生,不过还是用了最体面的称呼。
&ldo;是的,你看试纸上都出现红线了。&rdo;那个助理举起一张白色的试纸,上面有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红色线状物。沈雁曾经跟他科普过这个东西,说试纸测试准确率低,猫瘟的标准诊断方法是看血液白细胞数目,或者用粪便做病毒检查。而后者的整个程序绝对不止十分钟。
&ldo;那没办法了,&rdo;齐誩突然哭丧着脸,卷起半梦半醒的小归期惨痛地说,&ldo;我已经没钱给小家伙看病了,只好送它回家,让它好好度过余生吧。&rdo;
那个助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ldo;猫瘟……猫瘟不及时治疗真的会……会死的。&rdo;看来齐誩一改之前的态度,不顾猫咪死活的冷血表现震撼到他,他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ldo;我知道,但也只有这样了。&rdo;齐誩做出一个相当悲壮的表情。
事实上,小家伙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猫瘟的迹象,前几天也刚刚完成血检,白细胞数目正常,病毒检查正常,昨晚还在沈雁怀里滚得欢呢。他只是意识到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把小家伙领回车上进行一番嘉奖,让它啃啃零食而已。
此后,齐誩用了相同的手法在另外几间宠物医疗机构进行暗访。
其中一家的医生非常肯定地跟他说小归期得了腹膜炎,而且说外界传闻的百分百致死率不可靠,他的诊所救活过一批,不过要用特殊进口针剂。每支两百,连续打一个星期才奏效。齐誩自然找了一个借口婉拒。
后来还有推销猫咪用品的,乱收门诊费的,拿错狗瘟试纸来做检查的……种种名堂五花八门。
所幸有一家还算比较正常,例行检查做完之后,护士告诉他猫咪没有什么特别症状,如果需要的话,再请医生来看。齐誩微笑着说谢谢,提出再观察两天,然后便离开了。
当然,调查的全过程已经录进了微型摄像头里。
省电视台和工商部门长期保持着联络,那边有固定的协助人员,他把今天造访过的机构名字都报过去,请他们查一查这些地方究竟有无经营许可。
至于医院和诊所的外观,外面的同事也早就摄制完毕,只等回去后期剪辑。
&ldo;按照计划,下午还有四间。今天周六可以提早一点收工。&rdo;负责开车的设备助理如是说。一转眼到了中午,他们停在一块住宅区附近,稍稍休息片刻。
&ldo;嗯,早点做完早点回去吧。&rdo;齐誩笑了笑。他自从工作以来,还是第一次产生天天急着回家的感觉。
伺候完小归期进食,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腰间的手机忽然&ldo;嘀&rdo;了一下。
有短信。
其实在取出手机之前他已经猜到是谁,不过真正看见发信人一栏上那个&ldo;雁&rdo;字,一上午的疲惫感仿佛烟消云散,不自觉绽开笑容。估计是怕妨碍到他工作,短信内容很简短,却很暖心:【出去采访辛苦了,中午一定要记得抽空吃饭,别饿着自己。】
齐誩默默低头看了良久,拇指反复在屏幕的这句话上面摩挲,一遍又一遍,笑意有增无减。
&ldo;我出去打个电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