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多了去了,都拍进法制节目里。”池一旻说,“爱恨只是一念之间,很多时候仅是因为一个念头,就能让人做出事后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决定。”
隋聿点了点头,开着车进入自家地库,车停稳之后,他又问池一旻:“你有希望什么人彻底消失的时候吗?”
“也许有吧,是个人都有阴暗面。”池一旻想了想,坦荡地说道。
晚上池一旻和齐思卉一起吃过饭,隋聿在飞机上对付了两口飞机餐,所以到家之后,谁也没有提吃没吃饭这件事。
一进家门,池一旻就拎着相机包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隋聿也一头扎进泳池里游泳。
但是隋聿的心思并不游泳上,他心不在焉地在水里漂了几圈,越游越觉得心烦,索性披起浴巾上了岸,坐在岸边的躺椅上发呆,顺手点起了一根烟。
身后传来玻璃门滑开的声音,袅袅青烟中,池一旻从房间里出来了,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手里提着两只防尘袋。
隋聿知道池一旻来了,但没有把烟熄了的意思,当着他的面继续吞云吐雾。
池一旻将防尘袋挂在浴巾架上,目光在隋聿的指间点了点,很快又忽略过去。他没有像过去一样,连哄带骗地让他把手里的烟掐了,而是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问他:“明天思卉的发布会,你觉得我穿哪套衣服合适?”
隋聿浅浅地吸了口烟,瞄了一眼装在防尘袋里的西装,言简意赅地给了一个答案:“灰的。”
“领带呢?”池一旻又从袋子里掏出两条领带,摆在一起,问隋聿。
隋聿吐出一口烟圈,头也不抬地说道:“左边那条。”
“衬衫呢,白色的可以吗?”池一旻又问。
隋聿终于烦了,伸手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掐,说:“衬衫穿白的,鞋子配黑的那双,袜子选灰色,还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今晚的池一旻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或者根本是忘了吃药,隋聿最后那句“还有什么问题”,显然不是热心助人,让他继续提问的意思。
然而他却接着追问道:“我想问你,你觉得思卉怎么样?”
“思卉很好。”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提了不该提的那壶,但隋聿不想迁怒思卉,强忍住脾气,回答道,“不管是谁见了都会喜欢。”
听隋聿这么说,池一旻笑了起来,“你对她的评价还挺高。”说着,他微微侧过身子,凑近隋聿,轻声问:“但你不希望我和她走太近,对吗?”
“对吗”这两个字,像一对小钩子,不轻不重地在隋聿的心口挠了挠,留下淡淡的抓痕。隋聿觉得今晚的池一旻简直是不可理喻,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退化到类人猿的水平。
“我怎么就不希望了?”隋聿说:“我确实和思卉谈过恋爱,但都已经是过去式,你不必对我这么介怀。”
他操起烟盒,打算再点支烟,但缠绕着的烟雾燎得他心烦得厉害,于是他不耐地把打火机连带着烟盒一起扔到一边。
“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长得好,学历高,又有钱。”隋聿扯了扯肩上的浴巾,坐直了身体,决定好好和池一旻掰扯掰扯,把这事情说明白。“我也希望思卉能有个好归宿,所以从我个人角度来说,巴不得你们走得近点。”
池一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真的吗?”
“真的。”说了这么一长串,隋聿憋在心里的那团火就这么泄了,怎么也攒不起来,语气随之缓和了下来,带了些语重心长的意味:“你还是多努力点,像今天这样,约会到一半把人抛路边的事再多来几次,你就真的没戏了。话我就说到这里,到时候如果真的成了,别忘了感谢——”
隋聿口中的最后一个“我”字还没说完,就被池一旻堵回了嘴里。
毫无预兆地,池一旻突然倾身吻住他的嘴唇,吞掉了隋聿接下来所有想说的话。他双手扶着隋聿的肩,含住他的下唇,轻轻地咬了咬,又停住了,抬眸看了他一眼,戏谑道:“隋聿,你在吃醋?”
“我——”池一旻这个半开玩笑的语气,让隋聿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把这个半道上憋了回去的这个字吐了出来。
“好了,你可以不用回答。”
池一旻压根就没想让隋聿好好回答这个问题,他一手把他按倒在了椅背上,人也顺势欺了上去,重新封住了他的唇。
和刚才的浅尝即止不同,这次池一旻没给隋聿适应的时间,蛮横地撬进他的齿关,舌尖碾过他潮湿柔软的内里。
这是一个充满了宣泄意味和占有欲的吻,每一次舔舐都仿佛是在宣誓主权,隋聿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被逼得节节败退。
突如其来的强烈刺激,让隋聿的脑子过载,内部温度急剧升高,当场死机,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摆设。当他狼狈地找回自己的神志时,下意识的反应,竟然是抬起下巴轻抿着嘴唇,试图回应这个吻。
细微的喘息从他的喉咙里泄出,这个声音很小,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响起,劈得他警铃大作,在顷刻间清醒过来。
“够了。”隋聿猛地推开了池一旻,脸色铁青地站起身。
“我再下去游两圈。”说完,他裹紧身上的浴巾,头也不回地跳进泳池里。
“哗啦”一声响,水面上堆起层层水花,水花散尽后,只剩下来一条白色的浴巾漂浮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