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惊秋面色一沉:“我凭什么要去看?”
“……谁知道,那个丹炉有什么毛病?……若我去了,被丹炉所伤,你难不成,还会出手相救吗?”
孟鸣之“坦荡”点头:“孟某自然会救。”
裴惊秋却是冷冷一笑:“我不信妖修!”
孟鸣之面具后的面上登时涌现出愠怒来。
这一刻,孟鸣之有些感谢面具了。
起码有面具的遮掩,他不用刻意地掩藏起神情,装模作样地与裴惊秋虚与委蛇。
他噙着满脸恶意的微笑,慢条斯理地威胁:“裴道友,你还是来看一眼吧,这么多修士等着呢。”
没有人比海中月的女修更了解法阵。
如今,所有人都失去修为,变成了凡人,孟鸣之三言两语间,就将裴惊秋推上了风口浪尖。
裴惊秋也不是傻子。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去看那丹炉上所谓的法阵纹路,被拖入幻境,已经因清心丹失去理智的修士,定然会倒戈。
……没了修为,海中月的女修更容易陷入危险之中。
故而,裴惊秋不顾小月的阻拦,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我把话先放在这里。”裴惊秋去是去了,话也照实说了,“我修为尚浅,即便认得这个法阵,也不一定有破解之法。”
孟鸣之默默地让到一旁,嘴里说着“无妨”,眼底却闪过了轻蔑。
认得也好,不认得也罢。
海中月就是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裴惊秋在丹炉前站定,伸手在怀里摸索片刻,手中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镜子。
她将镜子举在眼前,凝神观察起丹炉上的纹路来。
裴惊秋观察丹炉的同时,沈玉霏也在观察孟鸣之。
……孟鸣之一动不动地站在丹炉旁,仿佛真的觉得丹炉上的纹路很是棘手。
但沈玉霏知道,若只是如此,前世,孟鸣之不会拿到丹药。
不容他细想,裴惊秋已经干脆利落地收起了四四方方的镜子:“看不明白。”
女修面不改色地退回到沙丘上:“其实,无论我看不看得明白这个法阵,大家都不会轻易相信我说的话,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她说完,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望向孟鸣之:“各位相信孟道友就好。”
刚走到丹炉前,准备顶着众人敬仰的目光,讲述丹炉上法阵用处的孟鸣之,身子微僵。
他伸向丹炉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继续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裴惊秋四两拨千斤,一瞬间将他也给推上了风口浪尖!
孟鸣之神情扭曲,将掌心重重地贴在丹炉上。
这下可好,无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都没有人会信了!
但事已至此,孟鸣之没有了退路。
他顶着众人怀疑的目光,阴郁道:“此炉需鲜血为引,方能打开。”
“鲜血为引……”玄机门的修士闻言,立刻嬉笑着接茬,“那就麻烦孟道友给咱们做个示范吧。”
言辞间,显然没将孟鸣之的话当回事。
“鲜血为引……”沈玉霏越听,眉心越是紧蹙。
如若孟鸣之没有说谎,那么前世,他也是以鲜血为引,打开了丹炉。
但沈玉霏从未在孟鸣之的身上闻到血腥味。
……那孟鸣之是用谁的血,打开了丹炉?
“他说的是真话。”